清晨的主营刚开帐,**已在案前坐定。案上堆着十几卷竹简,有农耕进度、粮秣消耗、哨所布防、商路通行、百姓诉状。他翻完一份屯田报文,眉头没松。昨夜俘虏审讯记录送来,供词里提到“五日后多股势力共扰辖地”,不是虚言。流民点未清,巡逻分散,文书杂乱,各部各自为政。仗能打赢,治却难稳。
不能再拖。
他提笔写下一道令,命人召徐庶。
不多时,徐庶入帐。衣冠齐整,神色沉静。他向**行礼,未多言。
**将手中竹简放下:“战靠将士,治靠谋臣。如今百事缠身,我欲请你总领民政,协理军务,统合诸司,可愿担此任?”
徐庶低头片刻,抬头应道:“主公以诚待我,我必尽心竭力,不敢推辞。”
**点头,将案上竹简推至一侧:“那就从今日起,你来主理。”
徐庶未急着接令,先问现状。**一一说明:北谷开荒进度落后三成,因缺铁具;商队绕道,因流民聚点阻路;夜巡兵力不足,典韦一人难顾全境;百姓怨宵禁过严,市集冷清;俘虏供出联合袭扰计划,但不知何时何地动手。
徐庶听完,起身走到墙边地图前,看了一会儿,回身道:
“四事并起,须分而治之。请设四司:农桑司管屯田、水利、器具调配;商税司理市集、通衢、商旅通关;巡防司统治安、夜巡、流民清查;文牒司掌文书归档、情报汇总、每日呈报。四司各设主官,三日一报,大事直奏主公。”
**问:“人选?”
“农桑司可由屯田老吏李正兼领,商税司交账房主簿王安,文牒司由书记官陈平执掌。巡防司——”徐庶看向帐外,“请典韦总督,许褚为副。”
**同意。
令下即行。半个时辰内,四司挂牌,人员到位。典韦被唤来时正带人查夜巡路线,听说要他管巡防司,挠头说:“我只会打仗,文书咋写?”
徐庶道:“不必你写。你只管调兵、巡查、抓人。文书由文牒司整理,你每日申时来报情况即可。”
典韦咧嘴:“那行,谁敢乱来,我就砸谁脑袋。”
徐庶又对许褚说:“你带五十步卒,扮作流民,潜入西山口、断崖沟两处聚集点,摸清底细。若有人联络密议,不惊动,记下面孔,回报巡防司。”
许褚点头:“明白,装穷就行。”
部署完毕,徐庶提笔拟令:农桑司即日调拨铁具二十车,送北谷匠作营,优先补足开荒所需;商税司开放东市三日免税,引商队回归;巡防司今夜起增岗,每两刻钟换哨,重点盯流民点与粮道岔口;文牒司汇总所有俘虏口供,比对线索,三日内呈报可疑关联。
各司领令而去。
三日后,农具送达,北谷农夫日夜赶工,进度追回。东市开集,商队陆续归来,粮草流通恢复。夜巡加频,流民点再无人敢聚众喧哗。
但徐庶未松劲。他知道,敌人不会等。
果然,第五日傍晚,文牒司送来密报:西山口有七人夜间聚会,自称“平州义盟”,议定当夜烧粮仓、散谣言,称**苛政害民,煽动百姓闹事。
徐庶看完,不动声色,立召典韦、许褚。
“西山口破庙,七人密会,今晚动手。你们带人去,围而不攻,等他们开口再说。”
典韦咧嘴:“等啥?现在就去抓了!”
“抓一人容易,破一局难。”徐庶说,“让他们把话都说出来,看看背后还有谁。”
典韦挠头,还是应下。
当夜,典韦率五十精骑悄悄包围破庙。许褚带伪装流民的士兵在外围埋伏。庙内烛火微亮,七人围坐,正分发火油袋和传单。
一人说:“鲜卑那边答应了,只要我们点火,他们就从北面压境,逼**退兵。”
另一人道:“幽州王家也给了钱,让我们在城内放话,说**要抽丁充军,百姓必乱。”
话音未落,庙门轰然被踹开。
典韦大步迈进,手中双戟交叉一横:“说完了?该我了。”
七人惊起,拔刀欲逃,门外骑兵已冲入,尽数擒下。
审讯连夜进行。陈群亲自主持,一人熬不过刑,招认确有三方勾结:境内流亡豪强、边境小族、邻郡不满势力,意图借**初胜之隙,制造混乱,逼其退守。
徐庶将供词抄录三份,一份送**,一份交高顺加固防线,一份存档备查。同时下令:
- 流民点全部拆散,青壮编入后勤队,老弱安置南村;
- 城门盘查加严,凡外来者须有保人具名;
- 商税司每日巡查市集,严禁私传文书;
- 农桑司加快春耕,确保夏收前粮仓满半。
七日内,七名主谋斩首示众,余党关押劳役。流言自灭,百姓见官府反应迅速,不再恐慌。农田复耕,工匠复工,市集回暖。
**坐在主营案前,翻看徐庶送来的《四司旬报》。农桑司报:北谷开荒完成八成,新渠通水;商税司报:东市交易额回升至战前九成;巡防司报:境内无异常聚集,夜巡零疏漏;文牒司附录:俘虏供词比对完成,发现三处联络暗记,已移交陈群追查。
他看完,放下竹简,抬头见徐庶站在帐口。
“这旬报清楚。”**说,“以后每月初一呈一次,重大事随时报。”
徐庶应下。
**又问:“典韦和许褚这几日如何?”
“典韦每日带队巡查,连抓三起偷运火油的案子。许褚在西线设了三个暗哨,发现两批可疑信使,已控制。”
**点头:“他们能打,也能守,是好手。”
徐庶说:“主公用人得当。只是眼下虽稳,外患未除。刘焉那边一直未通消息,恐有变。”
**刚要答话,帐外脚步急促。
亲兵进来,双手捧着一封火漆密信:“冀州使者刚到,送来急件。”
**接过,未拆。他盯着信封上的印痕,手指轻轻划过火漆边缘。
徐庶退后一步,低头候命。
典韦在帐外握紧双戟,许褚已快步走向城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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