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年的上元节,京中贵女齐聚镇国公府赏灯。琉璃灯串挂满回廊,映得满院流光溢彩,丝竹声与笑语交织,一派热闹景象。人群中,两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沈眉庄穿着一身月白绣玉兰花的褙子,鬓边只簪了支珍珠步摇,正与几位夫人闲谈。她身姿挺拔,语气温和,谈及诗词时不抢话,论及家事时条理分明,偶尔被问及刁钻问题,也总能四两拨千斤地化解,引得周围人频频点头——这两年,“沈姑娘端庄通透”的名声早已传遍京城贵女圈。
不远处的灯谜架旁,甄嬛正仰头看着一盏走马灯,水绿色的裙摆在灯火下泛着柔光。她指尖轻点,随口解了三个最难的灯谜,引得周围一片赞叹。“甄妹妹才思真是敏捷,这‘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竟能立刻猜到是‘日’字。”一位夫人笑着夸赞,眼中满是欣赏。
这便是苏绝离开两年后,京中贵女圈里人人称道的“双璧”。眉庄十一岁,甄嬛十二岁,褪去了孩童的稚气,却依旧保持着那份难得的清醒——这与她们私下里的互相扶持密不可分。
夜深后,两人借着更衣的由头,避开人群,来到府中僻静的暖阁。侍女奉上热茶,甄嬛便迫不及待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行小字:“昨日华妃的侄女年世芍在宴上摔了你的茶盏,看似无意,实则想让你在众人面前出丑。”
眉庄接过纸条,指尖划过字迹,淡淡一笑:“我知道。她茶盏落地时,裙角扫过的方向不对,分明是故意往我这边倒。”她放下纸条,看向甄嬛,“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甄嬛端起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慧黠,“她是嫉妒你上个月在太后寿宴上得了‘端庄得体’的赞语。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让人‘不小心’透露,年世芍前日在首饰铺子里,为了一支凤钗和商户吵了半个时辰——比起她的急躁,更显得你沉稳。”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尽在不言中。这两年,她们私下里几乎每月都要聚一次,有时在沈府的玉兰树下,有时在甄家的书房,聊着京中琐事,也交换着应对麻烦的法子。苏绝留下的那本手札,被她们翻得卷了边,上面不仅有辨毒的注解,还添了不少“贵女圈生存法则”——比如“如何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反击刁难”,“怎样借旁人之口传扬自己的长处”。
“说起来,父亲昨日收到消息,选秀的日子定在秋后了。”眉庄的语气沉了些,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入了宫,怕是再难像现在这样自在相聚了。”
甄嬛放下茶杯,目光坚定:“难,不代表不能。我们不是早就约好了吗?入宫后互相扶持,绝不内斗。”她想起两年前苏绝离开时,两人在玉兰树下的约定,“你掌后宫内务时,我帮你盯着那些阴私算计;我若被卷入笔墨官司,你便以‘端庄’为我正名——我们各司其职,谁也别想着踩着对方往上爬。”
“好。”眉庄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我还记得你当时说,‘与其争一个男人的恩宠,不如联手把后宫变成能喘气的地方’。”
这话是甄嬛去年说的。那时她们刚识破一位贵女想借“姐妹情谊”挑拨离间的伎俩,甄嬛便在玉兰树下说:“苏先生教我们‘不依附’,可没教我们‘单打独斗’。这后宫若是片泥沼,我们就一起搭座桥,总比各自陷进去强。”
暖阁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甄嬛从随身的锦囊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香囊,递给眉庄:“这是我按手札里的方子新配的‘避秽香’,能防蚊虫,也能遮掩些不好的气味——宫里人多眼杂,备着总没错。”
眉庄接过香囊,里面的药草气息清冽,正是苏绝教的配方。她也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宫中人脉记”:“这是我整理的后宫嫔妃关系图,谁与谁是一派,谁与谁有旧怨,都记在上面了。你看这里,端妃与华妃素有嫌隙,若真遇着事,或许能借她的力。”
甄嬛翻开册子,上面的字迹工整,标注清晰,连某位嫔妃的贴身太监是哪年入宫的都写得明明白白。她忍不住笑道:“姐姐这本事,怕是连内务府的公公都自愧不如。”
“不过是按先生教的‘理家法’照做罢了。”眉庄合上册子,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先生说,‘事无巨细,皆有章法’,把后宫当一个大宅子来理,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两人又说了些贴心话,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各自散去。离开镇国公府时,晨曦透过薄雾洒在街道上,甄嬛回头望了一眼沈府的方向,想起昨夜眉庄最后说的话:“不管将来宫里有多难,只要我们还记得今日的约定,就不算丢了自己。”
她握紧了颈间的护心玉,玉质温润,仿佛还带着苏绝的温度。而沈府的花园里,那株永不凋零的玉兰树在晨光中静静矗立,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的光——它见证着这对少女的约定,也仿佛在预示着,两年后的后宫,将因这对“双璧”的携手,而迎来不一样的光景。
此时的京中贵女圈里,人人都在猜测,沈眉庄与甄甄嬛入宫后,会不会像其他姐妹那样反目成仇。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在无数个并肩研读手札的夜晚,在玉兰树下一次次的约定里,她们早已把“互相扶持”刻进了心里。这不是天真的誓言,是两个清醒的女子,在看清前路艰险后,做出的最理智的选择。
离宫墙越近,她们的脚步反而越稳。因为她们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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