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再兴大汉浪漫 第143章 杀气四伏 如何破局

秋，章武十年（231年）

秋风掠过险峻的群山，吹动着崎岖小道上行进的军队旌旗。李恢最终放弃了看似便捷实则危机四伏的潇水古道，选择了这条更为古老、也更为艰险的南下路径——牂牁道。此道依托牂牁江水系，穿行于云贵高原边缘的深谷密林之间，道路蜿蜒，地势陡峭，但胜在更为隐蔽，且能最大限度地利用水道辅助运输。

一万蜀汉锐士 排成严整的队列，沿着开凿于山腰的小径谨慎前行。他们身着改良札甲，手持短柄钩镰枪，尽管路途艰难，汗水浸透了衣甲，但队伍依旧肃然无声，显示出严明的纪律。经过特别挑选和训练的他们，对山地行军已有相当的适应。

三千无当飞军 则如同山间的幽灵，他们凭借远超常人的敏捷，穿梭于主力部队两侧的密林与山脊之上，承担着警戒、探路和清除潜在威胁的任务。他们的存在，极大地拓展了大军的感知范围，降低了遭遇埋伏的风险。

五千南中蛮兵 在这种环境中更是如鱼得水。他们分散成较小的部落单位，利用对山林的熟悉，在前方和侧翼更远处活动，如同为大军披上了一层无形的预警网络。他们的喧哗声在深谷中回荡，带着一种回到主场般的兴奋。

牂牁江及其支流上，两千水军 乘坐着特制的、适于内河航行的战船和运输船，承载着大量的粮草和重型器械，与陆上部队齐头并进。水路的利用，极大地缓解了陆路转运的沉重压力。

李恢与赵统立马于一处高坡，俯瞰着下方如长蛇般行进的大军，以及江面上帆影点点的船队。

“改走牂牁道，虽路途倍增艰辛，但确实避开了潇水一带的潜在凶险。”赵统望着险峻的地形，语气中带着一丝庆幸，“只是，此路漫长，粮草转运需更加倚重水师，且需提防吴军水师逆流来袭。”

李恢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在胸口按了按，那里贴身藏着庞正所赐的锦囊。“赵将军所言极是。我已命王伉加强水军警戒，并多派斥候沿江探查。陆路之上，有无当飞军与蛮兵警戒，当可无虞。” 他话虽如此，但眉宇间的凝重并未散去。改变路线只是规避了已知或猜测的风险，但庞正那强烈的不安所指代的真正威胁，是否就因此化解了？他心中并无把握。

李恢大军突然改变路线，经由牂牁道南下的消息，很快被快马加鞭送到了坐镇郁林郡布山城的交州刺史吕岱手中。

吕岱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牂牁道，眉头微蹙，但随即舒展开来，甚至露出一丝冷笑：“庞正、李恢，倒是谨慎。舍弃潇水捷径，走这牂牁险道，是想出其不意，直插我交州腹地么？”

他转向身旁的将领和幕僚：“牂牁道虽险，却并非无迹可循。传令下去：

· 郁林郡各部，依险设防，节节抵抗，迟滞蜀军推进，务必使其不能快速通过牂牁道出口区域。

· 命苍梧方面士壹，继续佯装内应，但需将‘响应’地点改为郁林郡与苍梧郡交界处，设法引导蜀军进入我预设战场。

· 急报合浦陆逊都督，蜀军已改道牂牁道，请其率精锐移至郁林郡南部，依计封锁蜀军归路与水道！”

吕岱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牂牁道进入交州平原的出口区域，那里地势相对开阔，水网密布，正是他重新为蜀军选定的坟场。“他们以为换条路就能避开陷阱？殊不知，这交州处处皆可为网罗！”

陆逊接到了吕岱调整计划的急报。他面色平静，并无丝毫意外或懊恼。

“蜀军主帅并非庸才，改变路线在意料之中。”他淡淡地对副将说道，“传令全军，即刻拔营，沿隐秘路径向西北方向移动，目标——郁林郡南部，牂牁江下游险要处。”

他走到帐外，望向西北方层峦叠嶂的方向，目光深邃：“李恢，你虽避开了潇水的明枪，却未必能躲过牂牁的暗箭。这交州的地利，终究在我。”

经过十余日的艰难行军，蜀军主力已深入牂牁道腹地。沿途果然遭遇了吴军小股部队依托地形的顽强阻击，战斗规模不大，却极大地迟滞了行军速度。士家也再次通过秘密渠道传来消息，表示已集结部曲，将在郁林郡与蜀军汇合，共击吴军。

中军大帐内，李恢听着各路斥候的回报，眉头紧锁。

“将军，吴军抵抗激烈，似不愿让我军轻易走出牂牁道。”赵统分析道，“且士家此次约定的汇合地点，地形复杂，水网纵横，我军大型阵势难以展开。”

李恢走到地图前，目光在郁林郡那片水网地带停留良久。庞正锦囊带来的沉重感再次袭来。对手似乎在有意地将他们引向某个特定的区域进行决战，而非利用牂牁道的险峻进行致命伏击。这不合常理。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不安。对手的后手究竟是什么？陆逊的精锐，到底在哪里？难道真的还在荆州？还是说…他们已经像幽灵一样，移动到了自己尚未察觉的位置？

他的手又一次按在了胸前的锦囊上。现在打开吗？似乎还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大军虽遇阻，但并未陷入绝境。可那种对未知危险的直觉，却越来越强烈。

“传令全军，”李恢最终做出了决定，“放缓进军速度，加大斥候探查范围，尤其注意牂牁江下游方向及我军侧后有无异动。通知王伉水军，务必确保水道安全，警惕吴军水师偷袭！”

他必须更加谨慎。庞正的信赖与数万将士的性命，都系于他一身。在这迷雾重重的交州征途中，他绝不能行差踏错半步。牂牁道的艰险或许可以克服，但隐藏在暗处的杀机，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