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锻炉 第8章 古柱玄音

晨光艰难地穿透婆罗洲雨林厚重的冠层，在古石柱群所在的洼地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夜晚的死寂被鸟类苏醒的零星啼叫打破，但这里的“寂静场”效应依然存在，声音显得沉闷而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李垣和铁毅背靠着一根倾倒的巨大石柱，进行着简陋的休整。铁毅处理着身上更多的擦伤和划痕，李垣则仔细研究着手中的“鉴气枢”和周围的环境。

经过夜间的惊魂和发现，两人都处于极度疲惫却又神经紧绷的状态。饥饿感开始袭来，但周围除了苔藓和某些看起来就很不友好的菌类，几乎找不到可食用的东西。淡水倒是不缺，洼地边缘有渗出的清澈泉眼，汇聚成一小潭。

“安全是安全了，可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铁毅嚼着一根略带涩味的、勉强可食的嫩藤芯，眉头紧锁，“林管事、吴二副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船……‘福顺号’在坤甸码头，那里现在龙蛇混杂，我们失踪，船上群龙无首，怕是会出事。”

李垣点头。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安全区”，设法与外界取得联系。但外面的雨林里，很可能还有“净除者”或者其他未知危险在游荡。“鉴气枢”的屏蔽效果只在这个节点影响范围内有效。

他再次将“鉴气枢”贴近那块中心黑色石板上的卡槽。微光泛起，那种模糊的感知再次涌现。这次他集中精神，试图捕捉更具体的“信息”或“地图”。

“节点……编号（无法解析）……能量水平：极低（维持基础屏蔽场）……关联节点：东偏北十七度，距离（信号衰减，估算）八十至一百二十里……状态：休眠/损毁……警告：净除者活动频段增强……建议：避免高频能量暴露……”

东偏北十七度，八十到一百二十里外，还有另一个节点？但状态是休眠或损毁。这或许是条线索，但距离太远，且方向深入婆罗洲内陆，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穿越未知雨林去寻找一个可能无效的节点，无异于自杀。

那么，如何安全离开？

李垣将注意力集中在“屏蔽场”的感知上。他“感觉”到这个无形的场如同一个倒扣的碗，笼罩着以石柱群为中心的大致区域，半径约三里左右。场的边缘并非绝对清晰，而是逐渐衰减。他尝试着，缓缓向洼地边缘走去，同时密切感应着“鉴气枢”的状态和周围环境的变化。

当他走到估计距离石柱群中心约两里半，接近一片格外茂密的凤梨科植物丛时，“鉴气枢”传来的“屏蔽稳定感”开始出现细微的波动，同时，一种淡淡的、令人不安的“被注视感”隐约从场外的密林深处传来。

他立刻停步，缓缓退回。那种感觉随之减弱。

“不行，屏蔽场边缘可能已经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徘徊。”李垣回到铁毅身边，面色凝重，“我们一出去，很可能立刻会被盯上。”

“那怎么办？等它们自己离开？”铁毅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鬼知道那些银晃晃的东西要不要吃饭睡觉！”

等，显然不是办法。他们的体力和给养撑不了多久。

李垣的目光再次落回石柱群和中央的凹陷图案上。或许……这个节点除了屏蔽，还有其他功能？那些流入意识的破碎信息里，似乎有“能量水平”的提示。目前的能量水平是“极低”，只够维持基础屏蔽场。如果能……补充能量呢？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猛跳。补充能量？用什么补充？难道……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除了石头、苔藓、植物，这里还有什么？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另一个硬物——那枚得自琉球小岛地宫的、蕴含着某种活性能量的暗红色“圣遗物”晶石。

用“圣遗物”给这个古节点充能？这想法大胆而危险。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激活更多功能，也可能引发不可控的异变，甚至可能像在孤屿那样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但坐以待毙，同样是死路一条。

“铁兄，”李垣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我有个想法，可能很冒险。”

听完李垣关于用“圣遗物”尝试激活节点更多功能的设想，铁毅沉默了很久。他盯着那枚在李垣掌心散发出隐晦红光的晶石，又看了看周围沉默的巨石阵。

“这东西……”铁毅指了指“圣遗物”，“和那些柱子，还有你手里那罗盘，是一路的吧？”

“很可能同源，都与‘星髓’有关。”李垣承认。

“那你觉得，把它们凑到一起，是福是祸？”铁毅盯着李垣的眼睛，“在岛上，这东西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我知道。”李垣握紧晶石，“但那时候我们没有‘鉴气枢’，也不了解这些节点。现在，‘鉴气枢’像是钥匙，这节点像是某种……设备或设施。‘圣遗物’可能蕴含它们需要的‘能源’。我只是猜测，或许在正确的‘设施’里使用‘能源’，能发挥可控的作用，而不是像在孤屿那样狂暴地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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