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锻炉 第5章 共鸣之殇

古老的“大地意志”如磐石般支撑着濒临崩溃的“星地共鸣之阵”，暂时抵御住了“归墟之息”的侵蚀。阵法光罩重新稳定，银白与土黄的光芒交融流转，山腹内甚至恢复了几分之前的宁静与生机感。

但这短暂的安宁，却更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喘息。

对面山巅，那黑暗漩涡中心的“黑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凝实。一种远超之前精神低语和污秽雾气的、纯粹的“毁灭”与“虚无”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开始弥漫开来，即使隔着阵法光罩和厚重山岩，也让禁地内的每个人感到发自灵魂的战栗。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而窒息，连岩壁上的荧光苔藓都开始黯淡、萎缩。

“他们在强行撕扯封印核心！”苍狼族长独眼死死盯着那个方向，声音嘶哑，“我能感觉到……山神……和先祖们留下的禁制在哀鸣！那些黑袍妖人……在用血祭，用邪法，加速这个过程！”

血祭？铁毅心中一沉。归寂教廷果然是不择手段。

“我们的阵法，能撑到他们完全撕开封印吗？”夜枭问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难。”铁毅摇头，他能感觉到阵法虽然暂时稳定，但那股来自“大地意志”的加持，正在被对面那不断增强的“虚无”意念快速消耗。而且，维持阵法的他们，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接近油尽灯枯。李垣的状态更是令人揪心，他虽然咬牙坚持，但气息已经微弱到如同风中残烛，维持阵法基本运转都已勉强，更别提进行任何主动的、强力的反击了。

“艾拉瑞尔阁下说，阵法全力运转能维持十二个时辰，迟滞他们的进程。”阿亮声音干涩，“可现在……才过去不到三个时辰，对方就要拼命了……我们……我们还能做什么？”

绝望的气氛再次弥漫。他们似乎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启动古阵，引动山神意志，却依然无法阻止敌人那疯狂而决绝的步伐。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勉力维持阵法的李垣，忽然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不再仅仅是被动承受的痛苦和迷茫，而是多了一丝……决绝的清明。

他看向铁毅，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铁……大哥……阵法……不只是……防御……”

铁毅一怔：“李垣，你说什么？”

“共鸣……”李垣的视线，缓缓扫过岩壁上那些光芒炽烈的古老刻痕，又仿佛穿透山岩，望向对面那污秽的祭坛，“山神……意志……星辉……还有……我……”

他似乎想要表达一个复杂的意思，但虚弱的身体和混乱的思维让他难以组织完整的语言。

阿亮却突然福至心灵，激动道：“李垣的意思是……‘星地共鸣之阵’，不仅仅是被动防御和迟滞！它的核心是‘共鸣’！我们与山神意志共鸣，获得了守护之力。那如果……我们主动将这种‘共鸣’，导向对面呢？用这种‘共鸣’之力，去冲击、干扰那个‘寂灭核心’，去破坏他们的血祭仪式？！”

这个想法极为大胆，甚至疯狂！主动将阵法的力量投射出去攻击，意味着要打破目前勉力维持的平衡，阵法本身可能瞬间崩溃，而主持阵眼的李垣，将承受最直接、最猛烈的反噬！

但……这或许是唯一可能打破僵局、真正起到“迟滞”甚至“破坏”作用的方法！

铁毅目光与苍狼族长、雷、夜枭等人一一对视。从他们眼中，他看到了同样的震惊、犹豫，以及……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狠厉。

“值得一试吗？”金石声音发颤。

“不试，等他们彻底撕开封印，我们一样是死。”雷瓮声瓮气道，眼中凶光闪烁，“拼了！”

“怎么导向？”夜枭问出了关键。

“通过地脉……或者……星光？”阿亮看向李垣眉心的银痕和那道依旧连接着天窗的、微弱的银色光柱。

李垣似乎听懂了他们的讨论，他极其缓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岩壁上一处最为复杂、描绘着“引星之人”将光芒射向被镇压的“邪魔”的刻痕图案。

“那里……是……‘破邪之矢’……的……阵枢……”他断断续续地说，显然是艾拉瑞尔留下的阵图信息中，更深层、更隐秘的部分，在此刻被他那处于特殊状态下的意识捕捉到了。

铁毅不再犹豫。“所有人，集中精神！李垣，告诉我们怎么做！”

接下来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悬崖边行走。

在李垣微弱的指引和众人拼尽全力的配合下，他们开始尝试调整阵法能量的流转方向。不再是仅仅在内部循环、防御，而是将一部分汇聚的星辉与地气之力，特别是那股被唤醒的、炽烈的“大地意志”，通过岩壁上那处特殊的“破邪之矢”刻痕阵枢，进行转化、聚焦。

过程极其痛苦且危险。每一次能量流向的改动，都让整个阵法剧烈震荡，让所有人（尤其是李垣）如同被无形的大锤反复敲击。李垣更是七窍都渗出了细细的血丝，但他眼神中的清明与决绝，却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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