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守山犬 第6章 李二这一家子

书接上文

李二起身走过来，看着箱子里的东西，不解的问道：“凡小子，你弄这些玩意干啥子？”

李沐凡小声的说道：“陛下，我能从这些盐矿里提取出能吃的盐……”

“真的？”李二压住激动的声音，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假的话，朕就当做你是胡闹了……”

“真的……”李沐凡蹲下身子拿出一小块儿盐矿，说道：“我家的牲口平时就舔这些盐巴。喝完水后，剩下的盐矿融进水里了，等太阳把水晒干后，就有一些干净的白盐出现了。然后我瞎琢磨怎么能弄出盐，没想到给琢磨出来了。”

没办法，李沐凡只能这么吹了。

啪的一声，李二一巴掌拍在李沐凡的肩膀上，好悬没把李沐凡给打出内伤来。

“真的？”李二同志拔高了声调。

“必须是真的！”李沐凡揉着肩膀挤眉弄眼的说，“我家平时吃的盐就是用这个方法弄出来的，上次您到我家吃的咸菜也是用这种盐腌出来的。陛下……我给你演示一遍？”

“来人，把这个箱子抬到后花园去。”李世民说道，“去找两名巧匠……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在东宫后花园里，李沐凡就像个土拨鼠似的，先是各种敲敲打打盐矿盐土，然后让小太监烧火煮盐，然后再用麻布细沙木炭等各种东西沉淀过滤，最后加入生石灰……

临近午时，一旁的一个太监小声的说道：“陛下，该用午膳了……”

李世民看着正在烈日下指导制盐的李沐凡，不禁为这个小孩子的行为感动了起来。

“凡小子，中午了，你想吃点什么？”

“面条就行……”李沐凡抬头回道，“对了，陛下，俺家的马车里还有给您的咸菜……”

“两大碗宽面，再去把那咸菜切成丝……”

……中午烈阳高照，一老一小蹲在凉亭里一边吃着宽面一边看着两名巧匠时不时的搅拌一下特制的广口陶锅。

李世民吃了一口面，吧唧了两下说：“凡小子，大量制盐的话，有些浪费麻布了……”

李沐凡：“那就等盐土盐矿融化了，放在那沉淀一宿，到时候那些石块泥巴都沉底儿了，上面的就能直接用了……”

“嗯，这样的话成本能小一些…。”李世民点了点头。

“陛下，其实节约成本这事儿不用您操心。给一些赏赐，那些能工巧匠们就能给您玩出花来……”

李世民点了点头：“凡小子，和朕说实话，你为什么要把这制盐之法给朕？”

“两方面吧。”李沐凡想了想说道，“一方面，盐这种战略物资只能掌握在陛下您的手里，或者是掌握在朝廷手里。再就是士兵们吃不上盐就没力气，就打不了胜仗。还有就是士兵们都吃不上盐，更何况百姓们呢！盐巴在您的手里才会惠及天下，另一方面就是我爹和我说，他们跟着您出征的时候，盐不够就用醋布来代替，那玩意骚臭骚臭的，太影响食欲了……”

“哈哈哈……”李世民笑眯眯的说，“你小子想的真多啊……”

“也不是想的多，我家的吃喝拉撒虽然是我爹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玩命换来的，但更主要的是跟对人了。”李沐凡回道，“陛下您雄才大略，跟着您有饭吃，有好日子过……”

“哈哈哈……哈哈哈！”

李沐凡的这一番话虽然有一些拍马溜须的嫌疑，但是十岁孩子的话，怎么能不让李二同志开心呢！

与此同时，丽正殿里也充满了欢声笑语。公主王子们都过来问安吃午饭了，当然清一色的大碗宽面……

李赵氏看着一群孩子围着长孙皇后，羡慕的不要不要的！这年月多子多福，女人能生那是本事！

长孙皇后看到李赵氏的样子，就低声说道：襄城，汝南，南平还有遂安这四个丫头的母亲都是生了她们之后，由于身体原因，过世了。我就把她们带在自己身边视如己出……哎！”

（这四位公主的原名和亲生母亲都查不到资料，所以就这样写了）

“皇后娘娘您真伟大，把这么多孩子都拉扯大了。”李赵氏感叹道，“都是水灵灵的，言谈举止也特别好！”

这李赵氏不会看上这几个公主了吧？长孙皇后看到李赵氏眼睛直了，于是赶紧说道：“这几个孩子因为生母都不在了，所以我就视为己出。如今都给孩子们许了好人家，以后我就安心了。”

“那真好！”李赵氏温柔的目光看着四个小丫头，“我也希望自己有个女儿，到时候帮她选一个好的夫家，看着她风光的嫁出去……”

李赵氏的这句话差不点儿让长孙皇后闪了腰，心想自己这位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再想想李沐凡这个孩子，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怪有意思的！

作为太子的李承乾看到兄弟姐妹们都吃完饭了，就开口问道：“娘亲，我们吃完了……”

“那你们几个出去玩吧，照顾下弟弟妹妹……”

由于四个当姐姐的要照顾小的，所以李承乾领着李泰和长乐就行礼告退了。

由于天气热李承乾就领着弟妹来到了后花园。

一位侍卫开口道：“太子殿下，越王殿下，公主殿下请留步……”

“为何？”李承乾问道。

“陛下在花园里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请三位殿下……”

没等侍卫把话说完，小胖子李泰就任性的大声嚷嚷道：“你去通报一下，就说我们三个来了……”

“殿下……”侍卫有些为难的说，“陛下说了……”

李泰踢了侍卫一脚：“让你去你就去……”

“青雀不可！”李承乾劝阻了一下，然后对着侍卫说道：“麻烦帮忙通报一下，如果陛下不允，我等自会离去……”

侍卫们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进了花园。

不多时侍卫就领着三个小家伙进了花园，可是当三个小家伙看到凉亭里的父皇时，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此时的李世民和李沐凡二人都穿着坎肩儿和大裤衩坐在凉亭里嘻嘻哈哈的聊着。三人对视了一眼总觉得坐在父皇身边的那位才是亲生的呢！

“父皇，我们来了……”

“高明，青雀，长乐来了。”李世民笑着说，“快过来坐一下，凉快凉快，这位是我和你们说过的李沐凡……”

“三位殿下好……”李沐凡起身行了一下礼。

当李沐凡站起来的时候，那身高和身材直接三个小家伙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三人回礼后，长乐好奇的问道：“你就是阿耶口中的凡小子？你真的只有十岁？”

李沐凡看着眼前穿着襦裙长的像瓷娃娃似的的长乐公主，心想怪不得上一世那些导游和视频博主都说她是李二两口子最宠的女儿，眼见为实了，就感叹到从小就是美人坯子，声音也清脆悦耳，长大了肯定是倾城倾国的美人。

“对，我叫李沐凡，今年十岁了。”李沐凡回道。

“哇，那你长的真高！”长乐捂着小嘴儿，“对了，你的头发呢？”

“头发剪掉了一些。”李沐凡用嘴巴吹了一下刘海儿，“这样凉快，还好打理。”

太酷了！李承乾内心想到，如果自己也弄个这样的发型……母后得骂死我！

聊了几句李泰和长乐就无聊的东跑跑西跳跳的在附近玩耍了起来。

……李沐凡看了看陶锅里剩余的水分和盐的结晶程度，就指点了几下，就回到了凉亭。

看到李世民冷着脸和李承乾绷着小脸儿严肃的样子就笑着说道：“盐快成了，陛下这是？”

李世民：“高明今天上午被夫子训斥了，一些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

“太子殿下，能和我说说吗？”李沐凡说道。

“就是夫子教了各种规矩，我犯了点错误，就被训斥了。”李承乾不好意思的回道。

“就这事儿？”李沐凡无语的说道，“我天天被我娘亲训斥呢，说我这个仪态那个坐姿的。我就左耳听右耳冒的，忘记了就好！”

“噗嗤……”李承乾没忍住笑了起来。

李世民瞪了一眼，说道：“凡小子，你这样是不对的，你可别教坏了高明。”

“陛下，我觉得让太子殿下学那些规矩有些不太对啊！”李沐凡说道，“陛下，您先想一下，您在太子殿下这么大的时候守过规矩？”

“我那时候也不守规矩。”李世民回忆着说道，“我小时候也挺顽皮的，还打坏了太上皇心爱的假山，后来太上皇没有训斥我，而是让我自己把假山修好。”

看着眼前两个孩子憋着笑，李世民就补充道：“但那时候是普通官员家的孩子，现在不同了，高明是太子，需要做出表率作用。”

李沐凡摇了摇头说：“规矩是人定的，不管是小家还是大唐都是您说的算。陛下您把太子殿下当做继承人来培养，需要您的亲自教导，教导太子殿下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储君。

那些只懂得知乎则也的夫子们没当过皇帝，他们怎么知道一个国家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储君？他们只会通过对书本的理解，然后把那些东西强加在太子殿下身上。他们是夫子教出来的也会是夫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么……”

“嘿嘿……嘿嘿嘿！”

“哈哈……”

李沐凡的俏皮嗑直接让李二父子乐了起来。

李二同志想了想李沐凡刚才的话，总觉得不像个孩子能说出来的，于是就问道：“凡小子，你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爹说的啊！我爹说他就是一个不识字的莽夫，不懂得知乎则也，只要知道把家族维护好，让家族开枝散叶起来就行了。外人愿意说啥就说啥，咱们家还能按照外人的话去过日子？那不成了邯郸学步了么！”

这些话说完，场面就静了下来。李沐凡起身把空间留给李二父子俩，来到陶锅前等着出盐的最后时刻。

这时不远处的长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李沐凡扭头看过去，小丫头趴在地上呜呜的哭着呢。

于是小跑过去，把小丫头扶起来，问道：“哪里伤着了么？”

“我的手……呜呜……，还有我最喜欢的裙子脏了”长乐抽泣着说道。

李沐凡把长乐的两只小手翻过来，看着有些红，就一边吹着一边说：“手没破皮，一会儿就不疼了。裙子脏了，去找皇后娘娘，她那里有一个宝贝可以把你的裙子洗干净……”

“但我的手还是疼……”

“我给你编一个花环怎么样？”李沐凡说着就从旁边的花丛里拽了一些花开始编了起来。

小胖子李泰看到长乐不哭了，就慢慢腾腾走了过去。李承乾则是小跑的过去安慰起妹妹长乐。李二站在凉亭里看着发生一切，点点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漂亮的花环编好，放到长乐公主的头上时，小丫头咯咯咯笑了起来。然后跑到李世民面前各种说笑着。

……不能影响人家的天伦之乐啊！李沐凡来到陶罐搅拌了一会儿，看到基本上没有什么水分了，就让匠人把盐巴从陶罐里盛了出来。

凉亭里的李二，看到一勺勺白色的东西被盛了出来，就知道成了！于是快走两步，上前问道：“怎么样？”

李沐凡拿手指蘸了点，放到嘴里尝了尝，“可以了，没有其他异味儿……”

李世民刚要伸手，就听到身后的太监叫道：“陛下……”

“没事儿，凡小子都吃了，怕什么？”

李世民说完就伸手蘸了一点放到嘴里，品了品，然后直接咽到肚子里。

“好！好！比青盐的味道还好！”

接下来就是李二陛下安排剩下的事宜了。

李沐凡看到长乐公主和小胖子李泰打着哈欠依偎在李承乾身边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就把小丫头抱在怀里，让长乐舒服的直接睡着了。

李承乾在一旁看着李沐凡抱着妹妹的样子，就笑嘻嘻的问道：“凡子，你抱孩子挺熟练啊，跟谁学的？”

“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李沐凡白了李承乾一眼，“你这个当哥哥的赶紧抱好你弟弟……”

李承乾看了看弟弟李泰的身形，抽了抽嘴角：“我还没他重呢！”

“嘿嘿，要么你就掐他一下，让他精神点儿！”李沐凡说完就抱着小长乐起身向着李二走去。

李承乾也是个实在人真的掐了李泰一下，那声音就像杀猪似的……欢乐无极限啊！

……

丽正殿，李二陛下领着孩子们走了进来。

长孙皇后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在李沐凡这个小子怀里睡的正香，就想让宫女接过来，没想到小丫头抱的挺紧的。只好让李沐凡亲自把小丫头抱到了一个偏殿的一个房间里。

今天的觐见和任务都超额完成了。李沐凡跟着娘亲李赵氏行了礼就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长孙皇后问道：“二哥，今天怎么样？”

“制盐真的成了，以后咱们皇家制盐，然后卖给朝廷。”李世民笑眯眯的说，“成本低，咱们皇家赚钱，朝廷也能赚钱，百姓们也会吃上好盐……”

“那世家那边？”长孙有些担心的问道

“温水煮青蛙，对，凡小子就是这么说的。咱们一点点的加量不加价，慢慢的占有市场，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的家底儿足了，也就不担心他们了。”

长孙皇后：“但十之七八的官员都是他们的人……”

“咱们大唐不缺想当官的，嘿嘿！”李世民奸诈的笑了笑，说道：“接下来，少府监制作，你内库这边……”

在大唐顶级两公婆算计着赚钱的时候，李沐凡跟着娘亲去西市溜达了起来。

西市不愧是大唐最热闹的地方。听着天南地北口音，看着肤色各异的人种以及漂亮的奇装异服，让李沐凡这个混穿人士也目不暇接起来。

坐在马车上，看着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的商人摩肩接踵，店铺林立，商幡招展，两边的货物堆积如山的样子。李沐凡不禁想着，等香皂出现在世面上的时候，那开元通宝掉进钱箱子里的声音，口水都流了下来。

“娘，皇后娘娘没说店铺在哪个位置？”

“没说，只是说让我这边等着就好了。”李赵氏回道，“但是听那意思，应该会给个好地方。对了，你这边陛下没说什么？”

李沐凡：“我就在咱家旁边要了一块儿地，到时候建个房子，再捅咕点儿东西，剩下的就没什么了。”

“这样也行，咱们贪多嚼不烂，别让皇家说咱们不懂礼数。李赵氏狡黠的说道，“给少了皇家拿不出手，咱们不急。那边有卖马鞍的……”

……清晨，李沐凡领着柱子和小豆子打完军体拳就开始折腾了。

先让二人把两匹马牵到事先做好的桩子那，然后李沐凡就开始修马蹄子了。

各位看官，别说什么不会咋滴。没事儿刷抖音的时候，修马蹄子可是老少爷们儿们的热搜话题。再说了也不是一下子就成，慢慢的拿刀往下修呗！只要不让马感到不舒服，就啥事儿没有。

一个时辰后，李沐凡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着平整的马蹄，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主院，从老娘那里拿了五贯钱，就领着柱子和小豆子牵着马去了隔壁的永安坊。别问为啥，敦义坊没几户人家，所以没铁匠铺。

永安坊打铁铺子，铁匠孙老头背着手，闲着无聊的看着两个儿子在做活计。现在一般的活，铁匠老孙头都不用上手了，有俩孩子处理就成。

喝了口凉白开，铁匠老孙头看到李沐凡领着人马，就咧着嘴笑道：“凡少爷你来了？今儿要打什么？”

“今天打的东西可是非常重要的，去你家院子……”

来到了院子里，李沐凡就把一张纸递给老孙头，说道：“帮我打马蹄铁，就是纸上的东西，你这边先给马蹄子量一下尺寸……”

“好嘞，少爷您稍等，这东西简单……”铁匠老孙头看了眼图纸，就让俩儿子吹风的吹风，准备铁块的准备铁块。

不得不说老孙头的手艺真的不错，那铁条在老孙头的锤子下，咔咔咔的变成了马蹄形。

当四个马蹄铁和钉子打好后，老孙头和柱子他们就呲牙咧嘴了起来。

“少爷，马不疼么……”

“疼个屁，别说话，帮我扶好了。”李沐凡也是第一次钉马掌，深怕给马钉疼了，这要是踹自己一脚，直接内伤啊……。

第一个马掌略微慢一些，接下来的三个马掌就速度快了起来。当白马的四个马掌都定好后，李沐凡就让老孙头拿磨石给蹄子抛光。自己接着钉另一匹马。

还好一切顺利，两匹马都搞定后，李沐凡就骑着白马在院子里试了起来。起初白马有些不适应，蹄子落地的时候像是怕什么，当慢走了一圈后，就自顾自的哒哒哒的小跑了起来。一旁的枣红马同样踢踏着地面哒哒哒哒走了起来。

“老孙，你算下多少？”

“凡少爷，这个马蹄铁简单，一个二十文文，总共一百六十文，给一百五十文就够了。”老孙头回道。

唐初铁的产量低，每家铁匠铺的进出都有着限量。所以这个价位还可以吧！

“这是马蹄铁的钱。”李沐凡让柱子给了钱，说道：“记得这个真的要保密，过段时间兴许有官家来给你送一场富贵。透漏出去就掉脑袋了……”

“凡少爷，放心！俺老孙头嘴严实着呢！我打眼儿一看这马蹄铁就是好东西，对骑兵有用……”

“成，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李沐凡接着从兜里掏出另一份图纸，说道：“这是一把刀的设计图，你看下什么时候给我打出来？”

铁匠老孙头看着纸上有别于现在唐刀的样式，又看了看尺寸，说道：“我今天加班加点给您打出来，明早过来取就成……。”

“这是四贯钱，你看着来！”李沐凡把钱递过去，牵着马出去了。

“爹，一把刀才两贯彻，凡少爷给这么多，打什么样的刀啊？”一旁的大儿子问道。

“一把好刀！”铁匠老孙头拍了拍俩儿子，“咱们今儿出把力，把这钱赚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