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的冰冷媚惑,跟无数根淬了毒的冰针似的,“噗噗噗”扎进我脑仁儿,翻搅着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恐惧和龌龊记忆;
黄色的灼热狂躁,像烧红的铁水,“哗啦”灌进我经脉里,横冲直撞,烧得五脏六腑滋滋冒烟,嗷嗷叫唤;
墨绿色的阴森毒气,活像跗骨之蛆,顺着骨头缝往里钻,带来又麻又痒又疼、恨不得把骨头抽出来刮一刮的溃烂感;
灰蒙蒙的混沌污秽,如同亿万只发了疯的耗子,在我脑子里打洞、啃噬、吱哇乱叫,塞满了混乱不堪的噪音;
就剩那三根金白色的柔和生机,跟三根烧红的棺材钉似的,死死楔在我魂魄最核心的地方,让我他妈清醒无比地、一点不落地品尝着这锅“五仙乱炖”的**滋味!
“呃啊啊啊——操你姥姥!!!”
根本憋不住的凄厉惨嚎从我嗓子眼里炸出来!
身体在阵眼中心像个被扔进油锅的活泥鳅,疯狂扭曲、抽搐!
皮肤表面,赤黄绿灰白五色光芒跟抽了筋的霓虹灯似的,疯狂闪烁、明灭!
额头上那五条血纹,更是烫得跟烧红的烙铁,红光刺眼,突突直跳,眼瞅着就要爆开!
胸口!那枚铜钱裂痕处,那道跟污血凝结了似的“封口”!
在这五股本源力量不要命的冲击刺激下,终于彻底炸毛了!
它像一头被彻底激怒、从沉睡中惊醒的远古凶兽,猛地剧烈搏动、贲张!
粘稠、冰冷、带着浓烈腐血恶臭和细碎冰碴子的黑气,“嗤嗤嗤”地跟高压锅漏气似的,疯狂地从裂缝里挤出来!
这股源自铜钱深处那“邪胎”的阴煞怨念,霸道得没边儿,带着一股子“老子地盘老子做主”的暴戾,悍然反扑!
它不再是被动地粘合老子那点可怜巴巴、快散架的意识碎片,而是主动地、贪婪地……
吞噬!撕咬!
柳常青那墨绿色的毒气被黑气一卷,跟耗子见了猫似的,发出无声的尖啸,被强行拖拽、撕碎、咕嘟咕嘟融进那粘稠的黑气里!
灰婆子那灰蒙蒙的鼠涎通幽之力,被黑气蛮横地冲散、污染,搅和得跟一滩馊了的泔水一样!
黄二爷那灼热的骚臊狂躁气息,被冰冷的黑气“滋滋”包裹、侵蚀,冒出一股子焦糊的怪味!
就连胡三姑那冰晶般清冽的媚惑之力,也被这污血般的黑气死皮赖脸地沾染、缠绕,那点清冷的光泽眼瞅着就黯淡下去!
也就白老蔫那温润的生机金芒,跟老树根似的,死死扒拉着,抵抗着黑气的侵蚀,护住我那点可怜的魂魄核心不被彻底污染。
但那点金芒在黑气疯狂的反扑下,也跟风中的残烛似的,摇摇晃晃,眼瞅着就要熄火!
阵眼这片巴掌大的地儿,瞬间成了修罗杀场!升级版!
五仙烙印的力量跟我体内那“邪胎”的阴煞怨念,以老子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最不讲道理的互相撕咬和吞噬!
“哼!”
阵眼东边的黄二爷猛地闷哼一声,那张红脸膛瞬间又红了几分,跟煮熟的虾米似的,周身那股子灼热狂躁的气息剧烈地晃荡了一下。
显然,他烙印的力量被那邪乎黑气吞掉反冲,吃了点小亏。
柳常青那枯树杈子似的身影也微不可查地晃了晃,藤杖顶端的幽绿石珠光芒急促闪烁,跟接触不良的灯泡似的。
他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上,第一次绷紧了,透出点凝重。
灰婆子脚边那几只排排坐的大耗子,更是“吱哇”乱叫,炸了毛似的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胡三姑那双冰碴子似的眸子,死死锁定在阵眼中心——
那个被五色光芒和粘稠黑气包裹、疯狂抽搐的人形麻花,尤其是我胸口那不断涌出、疯狂反扑的黑气上。
她红唇紧抿,指尖一缕更加凝练、寒气逼人的银白毫光,蓄势待发,像根随时要扎下来的冰锥子。
白老蔫脸上那副弥勒佛似的憨厚假笑也挂不住了,眯缝的小眼睛睁开一条缝,里面精光闪烁,贼亮!
他背后药篓子里的药气跟开了锅似的,疯狂升腾翻滚,试图注入阵中,给那三根快要顶不住的护魂金针续命。
“稳住他魂魄!压住那东西!别让它反噬夺主!”
胡三姑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急切,在锁灵阵内嗡嗡回荡。
就在五仙老家伙们憋红了脸,卯足了劲儿,试图压制那失控的邪胎阴煞,稳固老子这快要散黄儿的魂魄和体内那乱成一锅粥的五仙烙印时——
砰!砰!砰!
三声沉闷得如同重锤擂鼓、带着浓重阴寒死气的敲击声,毫无征兆地、狠狠砸在锁灵阵形成的墨绿色光网之上!
整个光网跟挨了闷棍的乌龟壳似的,剧烈地波动、扭曲!
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声,眼瞅着就要裂开!
“嘻嘻嘻!好热闹啊老黑!快瞅瞅!五大家长搁这儿开小灶,炖肉呢!”
一个僵硬中透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亢奋戏谑声,穿透了锁灵阵的阻隔,清清楚楚地钻进阵内每个人的耳朵眼儿里!
谢必安!这吊死鬼!
阵眼西边的灰婆子老脸一沉,脚边那几只耗子“吱哇”一声,吓得四散奔逃!
维持锁灵阵的柳常青眉头拧成了疙瘩,握着藤杖的枯手青筋暴起,杖顶幽光急闪,玩儿命地想稳住那动荡的光网。
紧接着,一个干涩平板、如同生锈铁片互相刮擦的冰冷声音响起,带着一股子公事公办的漠然:“锁灵阵?遮掩天机?此地…阴煞冲霄…怨魂躁动…扰乱阴阳…奉令…彻查。”
范无咎!
这黑无常也来了!真他娘的会挑时候!
话音未落,一股更加冰冷刺骨、能把灵魂都冻成冰坨子的恐怖寒意,如同无形的冰山,轰然撞在锁灵阵的光网之上!
几乎同时,另一股灼热阴戾、如同滚油般的力量也带着戏谑的恶意,“滋啦”一声贴了上来,狠狠烧灼着光网!
咔嚓!
一声清脆得让人心尖儿发颤的碎裂声!
墨绿色的光网,在阵眼正上方,硬生生被撕开了一道头发丝般的细微裂痕!
“不好!”
胡三姑冰寒的眸子里银光大盛!柳常青枯瘦的手臂肌肉虬结,藤杖都弯了!
就在锁灵阵被黑白无常这俩搅屎棍联手撼动、出现裂痕的瞬间——
嗷吼——!!!!
一声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充满了无尽怨毒、暴戾和贪婪的恐怖嘶吼,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我胸口的铜钱裂痕最深处,炸了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只在我脑子里响!
它形成了实质的、毁灭性的音波!
一圈混合着粘稠污血黑气、细碎冰晶和狂暴五色能量的冲击波纹,如同炸了窝的马蜂群,以我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炸开!
轰隆——!!!!
本就岌岌可危、跟纸糊似的锁灵阵光网,在这内外夹击的恐怖冲击下,连个屁都没放出来,轰然破碎!
化作漫天飞溅的、黯淡下去的墨绿色光点!
噗!噗!噗!噗!噗!
阵眼周围那五个老家伙,齐齐身体剧震,跟被无形的巨锤抡圆了砸在胸口似的!
胡三姑雪白的狐裘无风自动,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蓄势的银光瞬间黯淡如萤火。黄二爷捂着心口,那张红脸膛瞬间煞白,“哇”地喷出一小口血沫子,腰间的酒葫芦“哐当”掉地上。
柳常青枯槁的手死死攥住藤杖,指节捏得发白,杖顶那颗幽绿石珠光芒明灭不定,跟快没电了似的。
灰婆子最惨,直接被震得一屁股墩儿坐倒在地,焦黑的烧火棍脱手飞出老远,几只大耗子早跑没影了。
就连一直稳如磐石的白老蔫,那肥胖的身躯也跟打摆子似的晃了晃,脚下虽然没动,但背后药篓子里的药气跟开了锅的沸水一样剧烈翻腾。
狂暴的能量乱流失去了锁灵阵这口锅的束缚,彻底撒了欢!
如同脱缰的野狗群,在破屋里疯狂肆虐!
那张本就摇摇欲坠、缺胳膊少腿的破桌子,“哗啦”一声被撕成了漫天木屑!
几条三条腿的破板凳瞬间成了劈柴!屋顶的茅草和泥皮“簌簌”往下掉,跟下雹子似的!尘土飞扬,呛得人睁不开眼!
而阵眼中心的我,在锁灵阵破碎、五仙力量反噬、体内邪胎力量彻底失控爆发的三重暴击下,如同被攻城锤抡飞的破麻袋,狠狠地被抛飞出去!
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不堪的弧线,后背结结实实、一点没浪费地撞在冰冷坚硬的土墙上!
咚!!!
一声闷响,跟夯地似的!
墙上糊着的旧报纸和黄泥皮簌簌往下掉。
“噗——!”
眼前一黑,喉咙猛地一甜,一大口滚烫的、带着腥气的玩意儿毫无征兆地狂喷而出!
那血里,竟然还夹杂着细碎的、如同黑色冰晶般的颗粒!
身体沿着粗糙剌肉的土墙滑落,“啪叽”一声瘫软在冰冷刺骨的泥地上,浑身骨头架子像被拆散了重组过,五脏六腑都他妈移了位。
额头上那五道血纹疼得钻心,光芒黯淡,跟快烧尽的香头似的。
最要命的是胸口!
那枚铜钱烫得跟烧红的烙铁,死死地贴着皮肉!
那道污血凝结的“封口”剧烈地起伏搏动着,粘稠的黑气如同活过来的毒蛇,丝丝缕缕地从缝隙里疯狂溢出,在我身前的地面上蜿蜒流淌,散发出浓烈得令人作呕的腐血恶臭和一股子让人心胆俱裂的深沉怨念!
破屋门口,浓重的阴风卷着山林深处那种特有的、带着死气的寒冽,呼呼地倒灌进来。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同两尊从地府门缝里挤出来的索命石碑,无声无息地矗立在门框投下的、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
谢必安那张永远挂着僵硬憨厚笑容的圆脸,此刻那笑容咧得更开了,嘴角都快扯到耳根子,眯缝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亢奋和看大戏的恶意。
他甚至轻轻拍了拍那双惨白惨白的手掌,发出“啪啪”的轻响,像是在给我这出“自爆大戏”鼓掌:
“精彩!真他娘的精彩绝伦!小鬼头,你这‘宝贝疙瘩’…脾气见长啊!这动静,够劲儿!”
范无咎依旧顶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跟刷了层白灰似的死人脸,面无表情。
但他那双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寒潭的墨黑眼眸,却如同两把冰冷的手术刀,死死地锁定在我胸前那枚剧烈搏动、不断溢出污血黑气的铜钱上。
干涩平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凝重:
“邪胎…失控。阴煞外泄…已成…祸源。此地…已属危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