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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全息投影那种模糊的影像，是极其清晰、细节完备的虚拟形象。
一个穿着中式长衫的中年男人，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鬓角微白。
他站在那里，仿佛真人。
“文烨小友。”
虚拟人开口，声音温和，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
“久仰。”
文烨警惕地看着他。
“墨师？”
“正是。”墨师微笑。
“抱歉以这种方式见面。
真身不便前来，还请见谅。”
“为什么约我？”
“因为道。”
墨师直截了当。
“我观察你很久了。
从你在星海科技写出第一行文氏代码开始，我就注意到了。
那种独特的逻辑美感，让我想起一些古老的记载。”
文烨心中一动。
“什么记载？”
墨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一挥。
投影变幻，显现出一些古老的图案。
像是甲骨文，但又不同，笔画间蕴含着数学结构。
“这是逻文。”墨师说。
“是一种失传的信息编码体系。
据传，上古时期，有先贤能以意念直接书写逻文，操控万物规律。
后来道统断绝，逻文失传，只留下零星残片。”
他看向文烨。
“你的文氏语言，虽然还很稚嫩，但内核与逻文有相似之处。”
文烨沉默。
青山在他脑中低语。
【他说的逻文，很可能是本源符文的退化版本。
道主万年前使用的，就是完整的本源符文体系。】
“所以，”文烨开口，“你找我来，是想学文氏语言？”
“不。”墨师摇头，“我想合作。”
“合作什么？”
墨师的投影向前走了两步。
虽然只是光影，但那种压迫感真实不虚。
“小友可知，这个世界，正在被侵蚀？”
墨师语气凝重。
“不是物理层面的侵蚀，是逻辑层面、信息层面的侵蚀。
有些地方，物理定律开始出现微小但持续的异常。
有些系统，会莫名其妙地崩溃又自愈。
有些人，会突然忘记自己是谁，或者记起从未经历过的事。”
文烨想起那个逻辑空洞，想起外道。
“你知道原因？”他问。
“知道一部分。”墨师说。
“我称之为信息蛀虫。
它们来自世界之外，以逻辑为食，以秩序为敌。
我已经和它们斗争了很多年。”
他顿了顿。
“但独木难支。
我需要同道。”
投影中，墨师伸出手。
“文烨小友，你身负失传的道统，是天生对抗信息蛀虫的战士。
与我合作，我们一起清理这个世界。
如何？”
文烨没有立刻回应。
他需要更多信息。
“合作可以。
但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问。”
“第一，你到底是谁？真实身份是什么？”
墨师笑了。
“国家安全部门特别顾问，信息战领域首席专家。
你可以叫我墨师，或者叫我守夜人。”
文烨瞳孔微缩。
国家层面的人？
“你对抗信息蛀虫多久了？有什么成果？”
“十五年。”
墨师神色肃穆。
“至于成果，阻止了十七次大规模逻辑崩溃事件，清理了三百多个侵蚀点，培养了四十二名能感知信息异常的哨兵。
可惜，代价是，牺牲了二十八位同志。”
他看向文烨。
“这是战争。
没有硝烟，但同样残酷的战争。”
文烨感到一股寒意。
“那你知不知道外道？
知不知道逻辑深渊？
知不知道，万年前的那场大战？”
墨师的投影，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他死死盯着文烨，眼中闪过震惊、难以置信、以及狂喜。
“你...”
他声音发颤。
“你怎么知道这些？
那些名词，我只在最古老、无法破译的逻文残片里见过！”
文烨心中了然。
墨师知道一些，但不知道全部。
“因为我，”文烨缓缓说，“就是那场大战的亲历者。”
“或者说，是参战者的转世。”
夜空下，码头寂静。
只有江水的哗啦声，和无人机旋翼轻微的嗡鸣。
墨师的投影凝视着文烨，许久，缓缓吐出一句话。
“那么，欢迎归队，战友。”
投影消散。
无人机降落，舱门打开，里面是一个金属盒子。
文烨上前取出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纯黑色的徽章，造型简洁，中央刻着一个眼睛的图案。
不是生物的眼睛，是某种机械与生物融合、充满未来感的全知之眼。
徽章下压着一张卡片，上面是手写的字迹。
【三天后，首都，烛龙基地。持徽章可入。】
【我们需要你，世界需要你。】
文烨拿起徽章，触手冰凉。
他抬头看向夜空。
城市灯火在远方闪烁，平凡的人们正在安睡，对即将到来的风暴一无所知。
“青山。”他低声说。
【在。】
“准备好。”
文烨握紧徽章。
“我们要去见见同志们了。”
夜风吹过码头，扬起他的衣角。
远方，黎明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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