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道主 第8章 道祖行事，自有道理

苏芸抬头，想说什么。

但无人机群已经开始上升，汇入夜空，消失不见。

就像从没出现过。

巷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地上那瓶滚落的防狼喷雾。

苏芸扶着墙站起来，腿还在发软。

她攥着那张纸条，走出巷子。

回到主路，路灯明亮，有车辆驶过。

安全感重新回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条黑暗的巷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

打印的字迹工整，但墨迹很新，像是刚打印出来。

她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街角。

那里有一家便利店，门口装着监控摄像头。

“老板。”

她冲进去。

“能让我看看刚才的监控吗？就巷子口那段。”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正在刷短视频，头也不抬。

“监控坏了半个月了，还没修。”

苏芸愣住。

这么巧？

她走出便利店，站在路灯下，再次展开纸条。

【以后别走这条巷子。】

简单，直接，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但就是这个平淡的提醒，刚刚救了她。

苏芸感到一种奇怪、混杂着后怕、庆幸和好奇的情绪。

是谁？

那个操控无人机的人，此刻在哪里？

是偶然路过的好心人？

还是一直在暗中关注她？

她想起最近总觉得被人盯着，但每次回头都看不到人。

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产生的错觉。

现在看来，不是错觉。

苏芸深吸一口气，把纸条小心折好，放进钱包夹层。

然后拿出手机，叫了辆网约车。

今晚，她不走路回家了。

三个街区外，一家网吧的包间里。

文烨关掉面前的三个屏幕。

第一个屏幕显示的是那几条巷子的实时监控画面。

当然，是青山临时劫持并修复的摄像头信号。

第二个屏幕上是无人机操控界面，现在已经清空。

第三个屏幕是那辆黑色轿车的位置追踪。

青山已经匿名报警，并提供了车辆信息和那两个人的清晰面部截图。

警方回复已出警。

【目标车辆已被拦截，两人被捕。】青山汇报。

【警方在他们车上搜出大量偷拍设备和迷药。

是惯犯。】

文烨点点头，关掉电脑。

他走出网吧，深夜的凉风吹在脸上。

“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他问青山。

【道主行事，自有道理。】青山回答。

【不过，我分析那个叫苏芸的女性，未来72小时内反复回想此事的概率高达89%。

她可能会尝试寻找你。】

“找不到的。”文烨说。

“无人机是临时借的。

感谢本市的无人机租赁店，他们的安防系统简直形同虚设。

操控信号经过七层跳转，最后指向海外服务器。

纸条是用网吧打印机临时打的，墨水成分普通，纸张普通。”

他顿了顿。

“而且，我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因为墨师的邀约？】

“因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文烨看向夜空。

“外道虽然暂时退去，但它们知道我在这里。

星海那边虽然处理干净了，但周天豪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那个墨师...”

他想起暗网上那句携道来见。

“我需要了解更多。”文烨说。

“关于万年前的事，关于外道，关于我到底是谁。”

他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机场。”

车子启动，驶向城市边缘。

文烨靠在后座，闭上眼睛。

脑海中，却浮现出刚才那一幕。

苏芸瘫坐在地，仰头看着无人机，眼中那种混杂着恐惧、茫然和一丝感激的眼神。

还有她捡起纸条时，手指微微发抖的样子。

【道主。】

【你刚才救人的方式，很有以前的风格。】

“哦？以前的我，经常干这种事？”

【不经常。】

青山停顿了一下。

【但每次出手，都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就像今晚。】

文烨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驶上高架桥，城市灯火在窗外流淌成河。

远处，机场的导航灯在夜空中闪烁。

那个叫苏芸的女人，大概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

记得那些突然出现的无人机，记得那张没有署名的纸条，记得那个素未谋面、却救了她的人。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谜。

对文烨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

三天后。

临江古渡。

这是城市边缘一处废弃的货运码头，水泥地面裂缝里长出杂草，生锈的起重机像巨兽骨架耸立在夜空下。

江水拍打岸壁，发出单调的哗啦声。

文烨提前半小时到达。

他穿着普通的连帽衫和牛仔裤，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双肩包。

包里是那台老戴尔电脑，青山和阿雅都在里面。

【扫描完成。】青山汇报。

【半径500米内，没有生命体征。

没有电子设备信号。

但有逻辑残留。】

“逻辑残留？”

【是的。

像是有人在这里，长时间进行过高强度的信息操作，留下了类似道韵的痕迹。

但很淡，至少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文烨皱眉。

墨师约他来这里，但自己却不出现？

他走到码头边缘，看着黑沉沉的江水。

夜风吹过，带来江水特有的腥味。

约定的子时到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文烨等了十分钟，正准备离开，手机突然震动。

不是来电，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乱码号码。

【抬头。】

文烨猛地抬头。

夜空中，不知何时，悬停着一架无人机。

不是蜻蜓-3那种小型机，也不是他前几天用的民用型号。

这架无人机通体哑光黑，造型流线，旋翼几乎无声。

机腹下，一个投影仪缓缓调整角度。

一束光投射在码头的空地上。

光影汇聚，形成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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