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角落的卡座,光线被刻意调暗,形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温斯顿独自坐在那里,身体微微后仰,手臂伸直,将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尽量拿得离眼睛远一些,眉头因阅读而微微蹙起。
莱恩端着酒杯,无声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温斯顿没有立刻抬头,直到莱恩带着一丝调侃的嗓音响起:
“为什么不给自己配一副眼镜呢,温斯顿?”
温斯顿这才放下笔记本,动作从容不迫。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莱恩的问题,而是先端起面前的白瓷咖啡杯,浅尝了一口杯中深邃浓郁的液体,然后才将目光投向不请自来的两位客人,嘴角牵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也许,”他慢条斯理地说,声音在爵士乐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清晰,“是我内心还觉得自己还算年轻,不愿那么快向时间屈服吧。”他的目光在莱恩和约翰身上扫过,“莱恩,乔纳森。”
莱恩好整以暇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仿佛真的只是在谈论天气:“您听说过那位‘十字架’先生吗?关于他的……一些往事。”
温斯顿又端起了他的咖啡杯,氤氲的热气略微模糊了他的眼睛。“你们知道的,莱恩,”他的声音平稳如旧,“在酒店内,我们不讨论‘工作’。” 规则就是规则,不容逾越,至少明面上如此。
“当然,”莱恩从善如流,笑容不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拉家常,“我们谨记规矩。这仅仅是朋友间的闲聊,出于对前辈的好奇。毕竟,‘十字架’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段传奇,不是吗?”
温斯顿缓缓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精致的瓷托盘接触时,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个含义复杂的微笑,目光在莱恩和始终沉默的约翰之间扫过。
“是的,‘传奇’……”他重复了这个词,语调悠长,“往往意味着足够的……威慑。”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到仅限他们三人能听清,“有时候,放弃追逐某些过于耀眼的目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的目光变得深沉,带着一种长辈看待有潜力的晚辈时的审慎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我真诚地希望,下次见面时,你们依然能作为客人,光临我的酒店,安稳地住上一晚。”
话语中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在温斯顿看来,眼前这两位虽然实力出众的年轻人,恐怕还远不是那位代号“十字架”的传奇人物的对手。
这番警告,已然超出了酒店管理者的职责,带上了一点私人性质的劝诫。
莱恩将杯中残余的波本一饮而尽,琥珀色的液体带着灼热感滑入喉咙。他放下空杯,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自信与野性的弧度,看向温斯顿:“也许,我们就是下一个传奇呢?”
温斯顿沉默了片刻,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莱恩,仿佛在衡量他话语中的决心与份量。然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们都知道,兄弟会出来的人,身手……一般都不错。”他特意的停顿一下,“尤其是他们的枪法。”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颗石子。他们当然都听说过兄弟会那神乎其神的弧形弹道,那种违背物理常识的射击技巧,是兄弟会最令人忌惮的标志之一。
莱恩闻言,内心毫无波澜。弧形弹道?他自己同样会,而且他的枪术 Lv8 所带来的【弧形弹道】效应,经过面板的优化与自身磨砺,恐怕比兄弟会的标准版本更加精准致命。更何况,他还有更胜一筹的【子弹时间】,那种将瞬间拉伸成漫长抉择时刻的能力,他自信比韦斯利依赖肾上腺素爆发所带来的超速反应更加稳定、可控。
而一旁的约翰·威克,依旧沉默如磐石。他听着关于弧形弹道的讨论,心中自有衡量。那种技巧确实诡异有用,能在掩体后解决敌人,令人防不胜防。但在他看来,真正的生死对决,尤其是面对面的枪战,最终较量的还是谁出枪更快、射击更准、节奏掌控更好,是基础到极致的速度、精度与战斗智慧。
在这些方面,约翰·威克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哪怕是兄弟会的传奇。他握着酒杯的手指稳健有力,眼神平静之下,是历经无数生死淬炼出的、对自己绝对能力的笃定。
温斯顿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他不再多言,只是端起咖啡,再次抿了一口。有些路,只能由行者自己选择。
温斯顿看着眼前这两位显然已被勾起斗志的年轻人,不再多劝。他对着吧台方向微微颔首,女酒保立刻会意。他对莱恩和约翰说道:“也许续杯酒可以让你们的头脑更加清醒。” 话语中的含义耐人寻味——是冷静下来放弃,还是更清晰地看清前路?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两人,重新拿起那本皮质笔记本,旁若无人地翻看起来。只是那上面的数字似乎总与他作对,显得有些模糊。他不得不再次伸直手臂,将笔记本尽可能远地举着,眯起眼睛,眉头微蹙,与年龄抗争的固执模样里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
莱恩与约翰交换了一个眼神,起身再次走向吧台。
查理已经为他们重新斟满了酒杯,但在推过酒杯的同时,一张折叠整齐的素色餐巾纸被不着痕迹地压在杯垫下,滑到莱恩手边。莱恩面色如常地拿起酒杯,另一只手则顺势将餐巾纸捏在指间。
他展开餐巾纸,上面用简单的笔迹写着一个地址。莱恩目光快速扫过,记在心里,随即像是随意擦拭沾了酒液的手指般,用那张纸擦了擦指尖,然后将其揉成一团。
他对着查理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迷人微笑,语气轻快: “你还是这么贴心,甜心。”
话音刚落,他指尖微微一弹,那个写着地址的纸团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精准地落进了旁边为烟蒂准备的水碟里,纸张迅速被浸湿,墨迹化开,信息转瞬消失。他举起续杯的波本,向查理致意,也向刚刚获得的那条若有若无的线索致意。
(私设:在此融合世界中,弧形弹道是极高阶的技巧,在兄弟会中会的只有被悬赏的“十字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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