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拿过那一摞地契一张一张地看,纸张在手上止不住地颤抖着,翻腾着。盛纮红着眼睛,忍住泪水,将那摞纸扔回了刘妈妈手中奉的盘子里,生怕别人看出他的失态和不堪。
他尽力压住自己因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明显的胸口,瞪着林噙霜,咬着后槽牙蹦出一句话:“你说你没有娘家可依,在府中不讨老太太和大娘子的喜欢,无依无靠,我给你这些让你和子女傍身,现在你作何解释!”
林噙霜扑倒在地大喊冤枉,“纮郎,奴婢,奴婢实在不知情啊,这些平常都是雪娘在管的呀,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大娘子一拍桌子:“你还有脸说冤枉?难道是雪娘不顾你的意愿私自将这些值一两千银钞的田产铺子送给了一个门房?还是它们自己长腿跑了的?”
林噙霜依旧辩驳道:“一定是有人要害我啊,求主君主母严查,还奴婢一个公道!那地契给了人他也无法兑换成钱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大娘子道:“所以你就先把地契放在那个奸夫那里,找机会换成银票然后一起私奔啊!”
“我,奴婢没有啊,奴婢知道大娘子素日不喜欢我缠着主君,可是我对主君是情深不能自抑,您是当家的主母,何苦这样诬陷我这样一个什么都比不过你的人啊!”
“你,你这贱人,我何时污蔑你?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噙霜抬眼看到那个香囊,又转头看了看旁边安坐着的曼娘,突然抬手指曼娘道:“纮郎,这个香囊明明是她送给玉安的,和玉安私通的是她啊,她和秋燕串通好构陷我啊,纮郎!”
曼娘一脸的不可思议,难以置信,“姐姐,你怎么能为了脱罪将脏水泼到我头上呢?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你不要信口雌黄。”
又软软地面朝盛纮跪下,言辞恳切道:“求主君明鉴啊,妾身与此事毫无干系,绝不是她说的那样啊,我也是今日事发了才知道玉安和姐姐的私情,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送下人香囊啊。”
“姐姐莫不是见证据确凿无可辩驳了,便要拉个人垫背吧?”
曼娘举起手起誓:“主君主母,奴婢敢发誓,若我和玉安有一点私情,便让我粉身碎骨,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了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大娘子看向盛纮道:“官人,我看这个贱人是见事情败露,且证据确凿,无可辩驳,就开始随意攀咬了。”
盛纮没回大娘子的话,他将那香囊拿在手里,沉思了一会儿道:“卫小娘,我记得整个盛府我只赏过你一人浣花锦。”
曼娘被林噙霜污蔑,委屈巴巴地擦着泪,听见盛纮的话她才恭敬回道:“是,主君是赏了奴婢。可是前一段时间奴婢生病,林姐姐来绮霞苑看望,恰巧碰见了那些浣花锦,喜欢得不得了,我见姐姐如此喜欢,便赠给她一匹,所以这浣花锦实在不是绮霞苑特有的啊,谁能料到姐姐能拿它去给奸夫绣了香囊,真是可惜了好料子。”
林噙霜情绪激动,上去就撕扯曼娘,叫道:“你个下贱的娼妇,竟敢算计我,你不得好死!”
曼娘被撞的倒在地上,又被林噙霜揪着头发压在身上,一时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混乱之中林噙霜打到她哪里了,只是张嘴痛苦地嚎叫:“救命啊,纮郎救命!救救曼儿,姐姐她疯了!”
“把这个泼妇给我按住!”盛纮实在忍不住怒斥道。
上来两个粗使婆子将林噙霜反手按住,压得死死的,林噙霜脸贴在地上,仍恶狠狠地盯着曼娘,脸上眼泪鼻涕的一气儿都流在地上。
金妈妈赶紧上前搀扶曼娘,待曼娘坐稳了,她上前义正严辞道:“我可以为小娘作证,小娘虽然平时也做点针线活儿,但她从未绣过香囊啊!”
林噙霜哀嚎道:“你放屁!你们都是一伙儿来害我,你们是主仆,当然要替这贱人说话了!”
金妈妈目不斜视,仍语气坚定地说:“主君主母明鉴,奴婢真没见卫小娘绣过香囊,而且会做针线活儿的人虽多,但每个人的习惯方法不一,针脚也有差别,主君若是不信小娘,大可以拿了那香囊和小娘平时做的针线对比,看看是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盛纮将香囊交给了大娘子,大娘子拿着香囊和曼娘的帕子瞅了半天,硬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她心虚地瞥了一眼盛纮,又将这两件东西塞给刘妈妈。
“我记得老太太身边的房妈妈针线活儿是极好的,给她应该能看出点儿什么。”
盛纮道:“这事儿就没必要惊扰老太太了,等有了结果,我再去回禀她老人家。”
大娘子道:“刘妈妈其实手艺也不错,就是在我身边,怕她看了官人又说我徇私。”
盛纮瞪了她一眼,“我自是信任大娘子的,那就让她看吧。”
刘妈妈上前道:“回禀主君,这两样东西确实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盛纮顿了顿,还是冷冷道:“拿了那娼妇的绣品比对。”
一个婆子上去粗暴地扯住林噙霜的衣裳,三掏两掏终于掏出了一个帕子。
拿给秋燕和夏荷辨认,她二人皆道:“这就是林小娘亲手绣的。”
刘妈妈又拿着和香囊做了一番对比,回禀道:“这是出自一人之手的,针脚、起针落针皆无二致。”
盛纮心已经死了,这会儿确认了香囊出自林噙霜之手他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觉得松了一口气。
林噙霜惊讶地看着刘妈妈,“是大娘子命你诬陷我的对不对?”
刘妈妈冷冷道:“主君既然相信主母,相信老奴,老奴就是为主君负责的,哪怕将这两件东西拿到绣坊比对,也还是同样的结果,小娘还是认罪吧,别狡辩了。”
林噙霜知道自己已无回天之力了,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祈求盛纮一点垂怜,可他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她还是不放弃,撕心裂肺叫道:“纮郎,我是冤枉的呀纮郎,你不能就这么冤死我,明明是这个贱人,卫恕意这个贱人污蔑我,明明有私情的是她,和玉安有勾结的是她!纮郎,你难道忘了那个珍珠排扣?”
曼娘戚戚地哭着,抬头一脸无辜道:“什么珍珠排扣?”
“自然是你与那奸夫勾结,奸夫送你的珍珠排扣,这可是抵赖不得的,那东西就在你的妆奁中放着,贱人,你冤死我,你也不得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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