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帐下,林噙霜握了一本诗集在手,烛光将她整个人笼在一层昏黄的薄纱下,显得十分温柔多情。
白天的时候下人来报,那张怀仁已经溺亡,自己是不必忧虑事发了。就等着卫恕意身死债消,便可安然无忧坐稳盛府宠妾的位置。
那盛明兰年岁尚小,也不会懂得这些事,到时候亲娘生死,老爹不爱,对自己和墨儿构不成丝毫威胁,就先留着她,由她自求多福吧。
想着这些,林噙霜心里舒坦极了,恨不能痛饮几大杯庆祝。
“霜儿这是想什么呢,如此出神?”盛纮刚从外头回来就一头扎进林噙霜屋里。
林噙霜见盛纮风尘仆仆地来,忙迎上去为盛纮更衣。
“我这不想着墨儿新学了几首诗词,让她去祖母面前背一背,讨讨她老人家的欢心,也算尽孝。”
盛纮听闻此言,欣慰无比,笑道:“咱们墨儿真的是天资聪颖,无人能及,家里这几个姑娘,谁的文采及得上她?还是霜儿教得好啊!”
林噙霜听了这话妩媚笑道:“奴家就算再有才情也改变不了出身微贱,只怕连累了墨儿。”
盛纮忙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林噙霜又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道:“墨儿长得漂亮,文采又好,若是托生在大娘子的肚子里将来定能嫁个勋贵人家,可惜……”
林噙霜理了理刘海儿,抹了一把眼泪道:“若是墨兰能养在老太太膝下,跟着老太太见见世面也是好的,将来像华兰一样,议亲时人家听说老太太养大的,不免高看一眼,纮郎,你就去帮我劝劝老太太吧。”
盛纮面露难色,应付道:“若能养在老太太膝下自是好的,可也要看老太太喜欢哪个姑娘,若是她老人家不愿意,也不好强塞。”
“纮郎~你试试嘛~” 林噙霜一言不合就开始撒娇。
盛纮对此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答应着:“好,那我就去试试,看看老太太究竟是什么想的。”
一回头看见床上放的诗集,又笑道:“那霜儿跟我讲讲,你喜欢哪首诗啊?”
“那霜儿就一首首念给纮郎听听。”林噙霜一时又含羞带怯,脑袋一斜,身子一歪,躺到了盛纮怀里,一时浓情蜜意,自不必说。
盛纮一连半个月都歇在林小娘院里,今日突然来陪王大娘子用晚膳,还要就寝,大娘子乐得不知所以,赶忙吩咐厨房,做出一道道精致小菜伺候。
席间盛纮提到自己将上任尚书台任一职,吩咐道:“近日劳烦大娘子将府里的一切都收拾妥当,我在府衙也交接好,在扬州这差事就办完了,我们十日之后出发去京城。”
大娘子听到盛纮升迁了自然喜不自胜,忙道:“官人不必担心,我掌家这么多年,自然会将此事办妥,将一切都打点得井井有条。”
盛纮满意地点点头。
刘妈妈原本站在一旁侍奉,这时走过来拉了拉大娘子的衣袖。
大娘子这才反应过来,试探道:“其实有一事还想请主君的示下,这家中的事好安排,只是怕外面的事会牵扯不清。”
盛纮疑惑道:“外面有何事?”
刘妈妈领着其余丫鬟婆子们退下,大娘子才说:“官人可曾听闻,城南药铺的张郎中无缘无故掉河里淹死了?”
盛纮道:“河里淹死人是常有的事儿,这我还要管?”
大娘子撇了撇嘴,继续道:“这张郎中是在卫家妹妹孕中侍奉的,卫家妹妹难产与此人脱不了干系,近日她又病重,这郎中来瞧了一回,谁料病更重了,此前下人来报,说这郎中与林小娘私下往来甚密,我派人想拿他来问问,可这人转头就死了,官人不觉得奇怪吗?”
盛纮听闻此言,略寻思一会儿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素来与霜儿不合,但也不能连人命官司都扯到霜儿头上啊。”
见盛纮如此袒护那个贱人,大娘子一时也没招,只得说道:“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贱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怕影响官人升迁。离开扬州前起码得把此事分割清楚,免得到了京里又被扬州的事缠着,那时候远在千里之外,就算要查也够不到了。”
盛纮道:“可是霜儿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听见打雷都害怕,你说她谋划此事?我不信。”
“那要是到了京里做官,万一得罪个什么人,将此事翻出来参你一本怎么办?到时候再打官司可是来不及了。”
盛纮听到可能影响官声,便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留下个疑影儿。
大娘子依然喋喋不休地唠叨,“可惜了那卫家妹妹,现在病得越来越重,还在缠绵病榻,若是不明不白得就枉死了,怎么跟她娘家人交代?况且她还是为了盛家繁衍子嗣才病的,官人要是得空去看看她也好。”
盛纮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幅恰似玉观音的画面,心想就这么死了也确实可怜。只可惜是个木头美人,要是那副好皮囊,再配上霜儿的才情那才是完美。
盛府的主君主母都怀着各自的心思早早安歇了,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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