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清晨五点被猛地踹响,那声音不像敲门,更像是爆破前的警告。“哐!哐!哐!” 伴随着看守粗野的吼叫:“都他妈起来!集合!快!” 黑暗的牢房里瞬间一阵恐慌的骚动,女孩们像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从地铺上爬起,摸索着穿上统一的、散发着霉味的灰色衣裤。
林晓雅几乎一夜未眠,脸上火辣辣的掌印和膝盖的淤青时刻提醒着她昨夜的遭遇。她混在人群中,被推搡着来到院子里。黎明前的天空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铅灰色,院子中央那盏昏黄的白炽灯依旧亮着,像一只疲惫而冷漠的眼睛,注视着下方这群瑟瑟发抖的羔羊。
光头龙哥叉着腿站在院子前方的高台上,嘴里叼着烟,迷彩服敞着怀,露出结实的胸肌和狰狞的纹身。他身后站着四五个手持橡胶棍或电击棒的看守,包括那个刀疤脸,个个面色凶狠,如同阎罗殿前的鬼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晓雅和几十个男男女女被驱赶着,在高台前站成歪歪扭扭的几排。她偷偷抬眼观察,这些“同事”们大多面色蜡黄,眼神躲闪,带着长期营养不良和恐惧留下的印记,许多人身上都带着或新或旧的伤痕。他们低着头,不敢与台上的目光有任何接触。
“都给老子听好了!”龙哥吐掉烟蒂,用脚碾灭,声音如同破锣,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来了这儿,就别他妈再做梦了!你们唯一的价值,就是给老子赚钱!我不管你们以前是大学生还是打工仔,到了这儿,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他开始了“规则”的宣导,每一条都像一把冰冷的铁锤,砸碎着这些年轻人残存的尊严和希望。
“第一条:绝对服从!老子的话,就是圣旨!让你往东,不能往西!让你骗人,不能杀人!听懂了吗?”他咆哮着。
下面响起一片参差不齐、微若蚊蚋的“听懂了”。
“妈了个巴子,没吃饭吗?大声点!”龙哥猛地一拍旁边的木桌,发出巨响。
“听懂了!”人群被迫提高了音量,带着颤抖。
“第二条:业绩就是一切!每人每天最低完成五万块流水!完不成的……”他冷笑一声,目光像毒蛇一样扫过人群,“有的是好果子给你们吃!具体怎么骗,怎么聊,怎么让人心甘情愿把钱打过来,后面有人教你们!学不会,或者不好好学,一样要受罚!”
林晓雅的心沉了下去。诈骗!果然是诈骗!她最后的侥幸心理也彻底破灭。
“第三条:不准私藏任何通讯工具!不准与外界联系!谁敢偷偷联系家人,试图报警……”龙哥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指向院子角落那个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铁笼。林晓雅这才看清,笼子里似乎真的蜷缩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如同死物。“那就是榜样!关到你生不如死!”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第四条:不准私下交谈!不准拉帮结派!不准互相打听来历!违者,同罪并罚!”
“第五条:不准逃跑!”龙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杀意,“这围墙,这铁丝网,还有山里的巡逻队,就是给你们这些不安分的杂种准备的!谁敢跑……”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像在挑选祭品。最终,定格在站在林晓雅前排不远处的一个年轻男孩身上。那男孩看起来不过十**岁,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惊恐和抗拒。
“你!出列!”龙哥指向他。
男孩浑身一颤,吓得几乎瘫软,被旁边的看守一把揪了出来,拖到高台前方,强行按着跪在地上。
“这小子,昨天刚来,就他妈东张西望,打听路线,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儿。”龙哥走到男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子今天就拿你立个规矩,让所有人都看看,想跑,是什么下场!”
“不……我没有……我不敢了!龙哥饶命!饶命啊!”男孩吓得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拼命磕头求饶,额头撞击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很快便见了血。
然而,他的哀求只会让龙哥脸上的笑容更加残忍。
“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龙哥后退一步,对旁边的刀疤脸使了个眼色,“打断他一条腿,让他长长记性!”
“是,龙哥!”刀疤脸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拎着一根碗口粗的硬木棍,狞笑着走上前。
“不——!不要!求求你!我妈还在家等我……啊!!!”
男孩凄厉到变调的哀求声,被一声更加刺耳、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硬生生切断!
“咔嚓!”
那声音如此清晰,如此恐怖,仿佛不是在敲断骨头,而是在碾碎现场每一个人的神经。
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男孩的右腿小腿上。男孩的身体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猛地弓起,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短促惨嚎,随即双眼翻白,直接痛晕了过去,软软地瘫倒在地。他的右小腿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白色的骨茬甚至刺破了裤子和皮肉,暴露在空气中,鲜血瞬间汩汩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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