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清尘出了议事厅后,童弼在座位上坐了很久。他是目送着童珍珍离去的,看着女儿的身影,想起女儿刚才的话,思索过后又一副苦思不得解的神态。
许是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突然变化这么快。
童珍珍的话是有道理的,让他不得不重视他与童勇之间的那些事,从后门出了议事厅直往金玉轩而去。
几乎同时,伍明拉着童珍珍走进海棠居的时候,也是童弼离开议事厅的时候。说来也巧,站在海棠居门口,以45o的视线夹角能看到议事厅的后门,而金玉轩的位置又与议事厅后门成一个45o视线夹角。
在进海棠居的时候,叶清尘刚好看见了童弼急匆匆的从后门出来,又急匆匆的向金玉轩去。此时的叶清尘已完全恢复了平静,见到父亲的异样,想抽出被伍明抓着的手跟上去,却被伍明死死抓着不松手,拉扯之中伍明这时也看见了向金玉轩去的童弼。
伍明立时明白四小姐的意图,但他不能由着她冒进,“珍儿,听伍叔的话,先不要着急,许多事情要从长计议。”
纳兰慧云也说道:“是啊孩子,不能太着急,听你伍叔的话。”
叶清尘看了看一脸恳切的纳兰慧云,又看了看一脸肃严的伍明,想想自己确实有点冒进了,事情转变得太快了,又迫切想弄清楚纳兰慧云跟童珍珍的真实关系。点了点头后进了海棠居。
海棠居坐落于侯府西北角,这个位置不太好,上午晒不到太阳,下午又热的让人受不了,基本隔绝了侯府一切人和事。也正是这个原因,伍明才选择从偏院出来后直奔海棠居。
落座之后叶清尘直奔问题,“母亲,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纳兰慧云看了看伍明,见伍明没再阻止,顿了片刻后道:“我确实不是你的生母。”
“那我的生母是谁?她在哪里?”
纳兰慧云看着童珍珍,眼里有泪花在闪烁,“你的生母十六年前就已过世了。”
“什么?”叶清尘倏地起身倒退了两步,眼里满是惊愕与不信。
纳兰慧云连忙来扶着她肩膀,“孩子,别着急,别急坏了身子。”
重新坐下后,纳兰慧云回忆往昔,眼里泪花几乎要落下,抽了一下鼻子后说道:
“你的生母名字叫纳兰云裳。我从小就是纳兰家的丫鬟,从小就是你母亲的贴身丫鬟。”
“你母亲她还有一个身份,她是北燕国齐郡王的王妃。”
“大安攻打北燕后,没多久北燕皇室土崩瓦解,北燕国土一大半落入了大安,只有驻守南边的齐郡王不肯归降,齐郡王依仗南边山多林密与大安分庭抗礼。后来,大安使了计策,派出了无数细作潜入齐郡,其中为首的就是你父亲童弼。”
听到这,叶清尘猛地站起,“等等,你说我母亲是齐郡王妃,又说我父亲是童弼,怎么回事?”
纳兰慧云说道:“你的父亲的确是童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清尘想不明白,她没想到竟会如此曲折离奇。
“童弼扮成细作潜入齐郡后,不知怎的,竟然得到了齐郡王的信任,把齐郡的一个要塞交给他管理。然后齐郡没多久就失守了,北燕彻底亡国,齐郡王也在那时候身亡。”
“你母亲有着绝世姿色,我想童弼是见色起意,把你母亲带到了大安,我也跟着你母亲一同。那时候你同母异父的哥哥才不到两岁,她为了孩子委身求全寄身于童弼的淫威之下,四年后你就出生了。”
“我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
“就是侯府的三公子,他的真实姓名叫赵擎。”
“赵擎六岁那年,不知他怎么就得知了真相,知道了童弼是他杀父仇人,跟他母亲大吵一场后便出走了。说是出走,其实是失踪,谁也没见到他从这里出去,从那之后也没人再见过他。”
“赵擎失踪后你母亲精神上受到了极大打击,整日整日日思夜想。你母亲一直认为是童弼的阴谋,派人告诉赵擎真相,唆使赵擎出走,再暗中杀害了赵擎。你母亲承受不了打击,终在那天夜里自绝于东边的临渊阁内,那年你四岁。”
听到这,叶清尘已泣不成声,一掌怒拍在了桌上。
仿佛在此刻,她认定了她是童珍珍。
纳兰慧云说道:“你母亲自绝之时,你刚好跑去找你母亲,你就是看到了那个场景,受了刺激,也是在那个时候发了病。”
“我母亲她……?”
纳兰慧云也终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道:“她是**的。”
‘**’二字不亚于当头霹雳,童珍珍伏桌放声痛哭。
四岁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的娘亲**在面前,这种场景,天下无出,任谁都会五识崩裂,当场疯癫。
……
许久!
平缓后,童珍珍问道:“我母亲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有。”
纳兰慧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囊包。
童珍珍接过,里面是一块玉佩,却只是半块,上面有一个“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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