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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换人”这件事，被正式摆上内部讨论，是在南港恢复推进后的第四天。
没有公开通知。
也没有任何正式文件。
只是几位关键负责人，被临时拉进了一个小范围沟通。
名义很中性——
“评估当前执行稳定性。”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这是一次针对沈星棠的重新衡量。
讨论一开始，并不激烈。
甚至可以说，格外谨慎。
因为过去一周发生的事，让很多人意识到——
贸然否定她，是有风险的。
第一种替换方案，被最先提出来。
由一位资历很深的人接手，作为“过渡负责人”。
理由很充分。
经验丰富，背景稳妥，不会冒进。
听起来，比沈星棠“安全”。
但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负责整理方案的人，在讲到第三页时，被人打断。
“他现在手上，还有几个项目？”
“两个。”
“那南港这边，他能全程盯吗？”
会议室安静了一下。
“可以让团队配合。”
“那出了问题，谁负责？”
这个问题，问得很轻。
却没人立刻回答。
因为这正是之前出现过的情况。
团队很多，责任没有。
第一种方案，被暂时搁置。
不是否定。
但明显——
没被看好。
第二种方案，更“聪明”。
不换负责人。
而是加一个“监督角色”。
名义上协助，实际上分权。
这样既不显得针对，也能削弱沈星棠的判断范围。
提出这个方案的人，说得很笃定。
“这样做，至少可以降低个人风险。”
“就算推进出问题，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这句话一说出口，立刻有人皱了眉。
“那你觉得，现在的问题，是责任太集中？”
“不是。”
“那是什么？”
对方迟疑了一下。
“是……她太强势。”
这一次，会议室没有人接话。
因为“强势”这两个字，本身就很模糊。
它不能作为判断依据。
更不能作为替换理由。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能推进的地方，恰恰是她强势拍板的结果。
第二种方案，也开始动摇。
第三种方案，被提出得最谨慎。
让沈星棠只保留部分工作。
把核心决策，收回到一个“联合小组”。
听起来最稳。
也最符合“共担风险”的逻辑。
可当具体讨论到执行时，问题彻底暴露。
“联合小组，谁来拍最后的板？”
“轮流？”
“那节奏怎么保证？”
“出现分歧时，听谁的？”
问题一个接一个。
没人能给出明确答案。
因为这种结构，最大的特点就是——
谁都不用负责。
会议拖了两个小时。
三种方案，一个比一个“安全”。
却没有一个，能真正落地。
这本身，就是答案。
中途休息时，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她的问题，不是做得不对。”
“是没人能替她做得更好。”
这句话，没有被记录。
却被在场很多人，记在了心里。
与此同时。
另一条线，也在同步推进。
那是陆辞骁这边的动作。
他没有出面。
也没有给任何明确指示。
只是让几个原本就和南港有合作的资源方，按原节奏继续。
不快。
也不慢。
但有一个前提——
只认现有负责人。
这个前提，没有写进任何文件。
只是被默默执行。
当有人试探性地问起。
得到的回答也很简单。
“我们只对接现在这位。”
这不是站队。
是判断。
而判断，比表态更有分量。
下午。
那场“评估稳定性”的沟通，终于结束。
没有结论。
也没有替换决定。
但一个事实已经很清楚。
他们找不到能顶上沈星棠的人。
而更麻烦的是。
这次讨论，并没有完全保密。
一些风声，很快传到了执行端。
有人开始私下询问。
“是不是要换负责人了？”
得到的回应，却越来越一致。
“不确定。”
“但现在这个，换不了。”
这种评价，比任何支持都更直接。
它不是夸。
是现实判断。
傍晚。
沈星棠照常在现场，核对当天的推进情况。
她并不知道那场讨论的全部细节。
但她从几个细节里，已经察觉到了变化。
人变得更谨慎了。
不是防她。
是——
怕她走。
几个原本态度模糊的负责人，在她确认事项时，明显更干脆。
不再反复。
不再拖延。
这不是突然信任。
是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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