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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港现场恢复运转后的第二天，表面上一切如常。
执行节奏回到了原本的轨道，文件按时回传，人员安排重新明确，甚至连那几位前几天明显犹豫的负责人，说话时也变得利索了许多。
像是什么被拨正了。
但沈星棠很清楚——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可能真的风平浪静。
她刚结束一轮现场核对，回到临时办公室，林夏已经等在那里。
神情比前几天都要谨慎。
“沈总，有个情况。”
“说。”
“刚刚总部那边，有一组人提前到了南港。”
沈星棠抬眼。
“不是我们这条线的？”
“不是。”
林夏摇头。
“而且……级别不低。”
这句话，本身就很有分量。
南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插手的地方，前几次的试探，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真正能下场的人，并不多。
“他们来做什么？”
“说是例行了解情况。”
林夏顿了顿。
“但点名要看你这边的执行结构。”
沈星棠没有立刻回应。
她只是把手里的资料放好，站起身。
“人在哪？”
“会议区。”
“我过去。”
会议区里，气氛明显比平时紧。
那几位提前到场的人坐得很稳，说话不多，却自带一种“不需要解释”的气场。
沈星棠进门时，他们齐齐看了过来。
目光不审视，却很直接。
像是在确认一个人——
值不值得被认真对待。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率先开口。
“沈星棠？”
“是我。”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看看南港现在的推进情况。”
“以及——”
他停了一下。
“负责人的判断方式。”
这话说得很官方。
但谁都明白。
这是在看她。
沈星棠没有坐下。
她站在投影屏旁，直接调出了当前执行情况。
不是总结。
也不是汇报。
而是把真实推进状态，一项一项拉出来。
哪里快了。
哪里慢了。
哪里因为犹豫，浪费了时间。
哪里因为拍板，反而节省了成本。
她没有替自己辩护。
只是让事实自己说话。
会议室里，逐渐安静下来。
其中一位原本一直没说话的人，终于抬起头。
“这里。”
他指着一处调整记录。
“这一步，当时争议不小。”
“是。”
沈星棠点头。
“所以我签了字。”
“你不怕出问题？”
“怕。”
她没有回避。
“但我更怕没人负责。”
这句话落下，空气明显变了。
那不是漂亮话。
是态度。
十几分钟后，几个人合上资料。
那位年纪稍长的男人站起身。
“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
“辛苦。”
没有表态。
也没有结论。
但沈星棠知道——
这不是否定。
只是更高一层的观察。
他们离开后，林夏明显松了一口气。
“沈总，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还在看。”
沈星棠收起资料。
“但已经不是看我能不能做事。”
“而是在看——”
“我值不值得继续放在这个位置上。”
下午的行程结束得很晚。
天色已经暗下来，南港的灯一盏一盏亮起。
沈星棠回到住处时，已经接近九点。
她刚放下包，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不是工作群。
不是临时安排。
是一个她很熟悉的名字。
——陆辞骁。
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和他联系。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边很安静。
“结束了？”
他的声音一贯低稳，没有多余情绪。
“嗯。”
“南港那边，有点动静。”
“我知道。”
沈星棠微微一顿。
“你知道？”
“他们调人之前，我就收到了风声。”
他语气平淡。
“只是没插手。”
“为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因为我想看看。”
“在不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
“你能走到哪一步。”
沈星棠没有生气。
反而轻轻呼出一口气。
“现在呢？”
“现在——”
他的声音低了几分。
“我觉得，差不多了。”
这句话，让她下意识坐直了。
“什么意思？”
“意思是。”
“从现在开始。”
“你不是一个人在扛。”
他没有说“我来帮你”。
也没有说“我来解决”。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
却让她心里某个一直绷着的地方，慢慢松了一下。
“他们接下来，会换一种方式。”
陆辞骁继续说。
“不会再是南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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