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星棠刚到办公室,就察觉到气氛不一样。
不是紧张。
而是——松散。
林夏把当天的安排递过来,语气明显迟疑了一下。
“沈总,今天原定要确认的三项事项,都被挪后了。”
沈星棠翻了一眼。
三项。
没有取消。
没有改方案。
只是统一变成——
“待补充材料后确认。”
这种字眼,最让人没脾气。
“补什么材料?”
林夏摇头。
“没写。”
“也没人说明。”
沈星棠点了点头。
她已经明白了。
这是新的方式。
不对抗。
不绕路。
而是——
消耗她的时间。
上午十点。
她照常把该提交的资料整理好,让林夏按流程送出。
没有催。
也没有附加说明。
十一点半。
林夏回来。
“对方确认收到。”
“然后呢?”
“然后说,会在内部消化一下。”
这句话,沈星棠听过太多次。
真正有意推进的人,不会用“消化”。
下午一点。
她收到另一条反馈。
不是拒绝。
而是请求。
请求内容写得很客气。
希望她补充一个说明。
说明内容本身并不复杂。
但关键在于——
这份说明,昨天已经给过。
林夏也发现了这一点。
“沈总,这是重复的。”
“他们不是没看。”
“是想让你再走一遍。”
这才是新策略的核心。
不是拦。
是绕。
不是否定。
是让你不停重复。
沈星棠没有拒绝。
她让林夏把说明重新整理了一版。
但同时,她做了一件事。
她把所有时间节点,全部标注出来。
什么时候提交。
什么时候确认。
什么时候反馈。
每一步,清清楚楚。
下午三点。
新的说明送出。
三点四十。
对方回复。
依旧客气。
“收到,我们会一并讨论。”
没有结论。
没有时间。
只是——
继续拖。
林夏开始有些不安。
“沈总,这样下去,他们会不会一直拖着?”
“会。”
沈星棠语气很肯定。
“而且,他们以为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为什么?”
“因为慢,不会被指责。”
“也不会被抓错。”
“但他们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
沈星棠合上文件。
“慢,是有成本的。”
第二天,第三天。
情况没有改善。
所有流程都在走。
但所有关键确认,都卡在“再看看”。
表面看,大家都很配合。
实际上,没有任何推进。
第三天下午。
林夏忍不住问了一句。
“沈总,要不要催一下?”
“不催。”
“那就这么等?”
“不等。”
沈星棠站起身。
“我们换个方式。”
她没有去找对方。
也没有发任何提醒。
而是直接把已经完成的内容,开始往下走。
执行。
落实。
现场推进。
她不再等“确认”。
而是把已经明确的部分,先做完。
这一举动,很快带来变化。
第四天上午。
执行端开始反馈。
“有些地方,对不上。”
“因为上游没有最终确认。”
沈星棠只问了一句。
“现在卡在哪里?”
“卡在责任归属。”
这正是她要的。
中午。
第一份问题清单,被整理出来。
不是她发的。
是执行端主动整理的。
因为他们也开始承压。
下午。
第二份问题清单出现。
内容更直接。
——“现行推进方式,缺乏明确负责人。”
这句话,很危险。
不是对她。
而是对——
一直在拖的人。
第五天早上。
对方终于坐不住了。
不是来找她。
而是去解释。
解释为什么迟迟没有确认。
解释为什么流程变慢。
但问题是。
现在慢的结果,已经显现出来。
不是推测。
是现实。
中午。
一条新的内部提示流转出来。
措辞依旧克制。
但意思已经变了。
——请尽快明确当前推进责任人。
林夏看到后,轻声说。
“他们开始急了。”
“不是急。”
沈星棠纠正。
“是发现拖不下去了。”
下午三点。
对方第一次,主动提出具体时间。
“希望明天下午前,统一确认。”
这已经是妥协。
但沈星棠没有立刻答应。
“回复他们。”
“说我们这边,已经按现有内容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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