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变动后的第三天,沈星棠第一次感觉到——
围绕她的空气里,多了一种“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力量。
不是会议室里那种正面冲撞。
不是合作方的态度转向。
而是更隐秘、更安静、却锋利得多的——
暗线试探。
上午九点,沈星棠照常来到办公室。
刚坐下没多久,秘书部的副主任敲门,递来一份最新的内部人员流动报告。
本来这种报告是常规项目,她只是随手翻翻。
可翻到第二页时,她的指尖顿了一下。
第七条写着:
——沈氏市场部三组员工温岚,申请内部轮岗调至旧线重组组。
温岚。
这个名字,让她轻微皱眉。
阿远看她表情不对,凑过来:“星棠姐,你认识?”
“……不认识。”
但她敏锐地捕捉到两件事:
第一,温岚所在的三组,从来不参与核心业务。
第二,她申请调岗的理由写得很含糊——
“希望学习大型重组业务,提升自身能力”。
这种理由,非常平常。
也非常中性。
但让她在意的是——
太干净。
干净到像是刻意“写给她看”的。
她合上文件:“调岗批准了吗?”
副主任摇头:“还在走流程,需要您作为旧线负责人签字。”
她点点头:“暂缓。先放我的桌面上。”
副主任一愣:“是这份申请存在问题吗?”
“不,是我需要更多信息。”
她淡淡一句,就把人遣出去。
门刚关上,阿远压低声音:“星棠姐,你怀疑……她是被塞进来的?”
“还不能下定论。”
她指尖轻敲桌面。
“但旧线是目前最大权力空白区。自然,会有人想派自己的人进来。”
阿远吸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是……被盯上了?”
沈星棠没有回答。
她只是看着那份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调岗申请,眼底沉着冷静。
真正的暗流,都是从这种“毫无波澜”的地方开始的。
中午的时候,情况再次变化。
她收到一条微信。
发送人是一个她不太熟悉的部门主管——
运营管理部的罗启。
消息只有一句:
【沈总,我手上有一份关于您的个人背景调查,不确定是不是应该传给您本人。】
她当即停住动作。
个人背景调查?谁做的?
她回:【资料来源?】
对方好几分钟没回复。
等消息再跳出来时,却变成:
【抱歉发错了】
然后是第二条:
【刚才那句请忽略】
三分钟后,罗启打电话过来,语气紧张:
“沈总,真的不是针对您,是我手机操作失误,我已经把那份删了。”
沈星棠声线平静:“谁让你查我的背景?”
“我……没人让我查,我……”
“你是部门主管,不是实习生。查一个集团副总的背景,这件事你会‘随手’操作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
半晌,他才低声道:
“沈总,我真的不能说。”
她淡淡回应:“不能说,就是有人在你背后。”
“……”
“你放心,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但你也记住——你删掉的东西,不代表不会被别人利用。”
那头明显呼吸乱了:“沈总,我……我真的只是被人点了一句,让我看看您在沈氏内部的历史任职记录,我不知道会牵扯这么大……”
沈星棠说:“哦?是谁点的?”
对方呼吸一滞。
“……不能说。”
电话挂断。
室内恢复了安静。
阿远瞳孔地震:“星棠姐,你的个人背景?是谁敢查你?”
“谁都不一定是。”
她把手机放下。
“但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已经不满足于在公司层面压我。”
“他们开始朝我个人下探了。”
这不是对她的工作进行怀疑。
是——对她这个人,进行筛查。
下午四点,真正的暗流出现了。
一个从未接触过她的顾问——此前在顾家体系中担任智库角色的白庭,突然发来邮件。
内容客气到极致。
沈总您好,
我有个关于旧线未来走向的个人判断,或许对您有用。
如果您方便,今晚七点梅苑见。
署名:白庭
阿远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人……不是顾家的?”
沈星棠点头:“以前是。”
顾家的人,现在主动接触她。
这意味着:
她的权力范围,已经触碰到“不属于沈氏的地带”。
这不再是公司内部的争斗。
而是一层——
更上层的资源网络正在重新洗牌,而她被放进计算里了。
阿远紧张地说:“我们去吗?这人明显是试探!”
“当然要去。”
沈星棠合上电脑。
“但我不会独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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