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发布会第二天,整个圈子都炸开了。
“亲自接手、个人担保、不退一步”——这些词,在财经媒体标题里来回滚动。
有人说她太猛。
有人说她太疯。
更多的人,则在默默观望:
——沈星棠这一把,到底是赌赢,还是赌到把自己赔进去。
上午九点刚过,阿远闯进办公室,脸色发白。
“星棠姐,董事会那边,临时加了一场会。”
“什么时候?”
“十点整,全体董事强制出席。议题……是关于你昨晚发布会的行为。”
他把邮件递过来。邮件很短:
关于沈星棠女士未经董事会审核,对外宣布接手相关项目并以个人名义担保一事,有必要进行沟通与审议。
没有多余的词。
每一个字,都是规矩之内的施压。
——沈星棠,你昨晚那一刀,我们准备正面接了。
沈星棠看完,只是把邮件关上。
“通知我,十点之前所有行程取消。”
“你要准备材料?”
“嗯。”
“要不要……通知陆总?”
这一次,她连思考都没思考。
“不用。”
阿远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今天这一场,就是她刚刚对自己许下的那句——“没伞,也要站在中央。”
现在开始兑现了。
十点整,董事会议室门被推开。
长桌一排排坐着董事、监事、核心高层,还有几张不常露面的脸。
靠左侧,位置略微靠前的一席,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五十出头,剪得很短的头发,穿着极其普通的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他的名字出现在董事名单上——
许晟。
沈星棠的目光在这一排名字上停了一秒。
许家的人。
终于,正大光明坐到了桌面上。
会议由独立董事主持。
没有寒暄,开场就切入主题。
“大家都看过昨晚的发布会,沈总对沈氏旧线做出了一个非常重要、也非常大胆的决定。”
“首先,我们要听听当事人自己的说明。”
全场视线一起落向她。
沈星棠起身,目光平静地掠过众人。
“昨晚的决定,在形式上,确实是我个人先于董事会动作。”
她没有否认。
反而先把“程序不完备”扔到了桌上。
“但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有人立即接话,“你知不知道,你那句‘个人担保’,已经让公司卷入了不确定风险?”
沈星棠看了看发问的人,是过去一直与她对着干的老派董事,声音不疾不徐:
“我当然知道。”
“所以我才用的是‘个人担保’四个字,而不是‘公司兜底’。”
会议室里,有人微微变色。
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这条旧线,表面上是烂摊子。”
“但真正烂的,不是资产。”
“是被人吃空、动手脚的那一段。”
“如果我们再拖一年,外面那些盯着的人,就会顺理成章说——沈氏自己不敢动,那我们来。”
“到时候,我们不但失去主动权——还要被说‘吃亏认命’。”
她看着那些董事,一字一句:
“我昨晚站在台上宣布,是因为我知道——”
“如果我不先站上去。”
“以后我们连站上去的机会,都不会有。”
反对她的那一派立刻开火。
“你是拿公司当赌桌!”
“你以为你扛得住?”
“亲自担保就能抵消风险?”
这些质问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向她刺来。
但沈星棠没有退。
她只做了一个动作——把准备好的文件夹摊开,推到桌中央。
“这是我昨晚之前,让团队连夜做的风险评估和收益模拟。”
“这份旧线,如果在我手里重启——”
“最坏情况,我们损失在这个区间。”
她把一页纸翻过去,标出了一个清晰的数字区间。
“但如果我们不动。”
“你们看看三年后,市场上同类资产的估值,再对比我们现在的状况。”
“那不是损失。”
“那是出局。”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有人低声翻看资料,有人眉头紧锁,还有人开始互相交换眼神。
坐在那一排最中间的许晟,终于开了口。
他的声音不高,却天然带着一种压迫力。
“资料,我看过了。”
“从数据上看,你确实做了功课。”
“那你知不知道,市场上现在流传着的,是另一种声音?”
“什么声音?”沈星棠抬眼。
“——说你这一步,是为了给你自己接下来走向沈氏中枢铺路。”
“你不是救沈氏,是借沈氏抬自己。”
这一刀,比刚才那些“程序不合规”的指责狠多了。
这是把她的动机,连同她的人,一起扔进质疑里。
会议桌另一端,有人低声附和。
“最近外界的风声确实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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