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盛那边的反应,比沈星棠预期的要快。
还没到第二天中午,阿远就带着一脸复杂走进她办公室。
“他们开始内部炸了。”
沈星棠抬眼。
“说清楚。”
“我们昨晚走后不到三个小时,欧盛总部就紧急开了视频会。”
“本地负责人被叫进去单独问话。”
“接盘沈氏旧线的那条路,被翻出来了。”
沈星棠看着他。
“谁先提的?”
阿远摇头。
“不知道。”
“但可以确认一件事。”
“他们没想到你手里会有完整链路证据。”
这是必然的。
那条旧线,当年沈家就是被迫切掉的,外界知道的人并不多。
欧盛当时吃得太干净,也就默认没人会再去翻。
现在这一刀,不是砍在利润上。
是——
砍在他们“履历最怕见光”的地方。
“那他们现在的态度?”
“还在装稳。”
“但内部已经在传,本地负责人这次,很可能要被‘处理’。”
沈星棠没有任何意外。
资本体系的第一反应,永远不是认错。
而是——
先切掉最容易被牺牲的那一环。
“继续盯。”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真正重要的,不是欧盛。”
“是——”
“是谁,最初把这条‘舆论刀’递到他们手里的。”
?
下午四点,第二条线索浮了上来。
不是来自调查。
是来自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星棠接到电话的时候,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你在找拆你局的人。”
她没有否认。
“你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
“你可以把我当成——”
“看不惯他们的人。”
“那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他们这次,动的不是项目。”
“是人。”
这句话,说得很轻。
但分量极重。
“你想给我什么?”
对方低声说。
“一个名字。”
“谁?”
“欧盛真正向上递话的人,不是顾家那条线。”
“也不是周家。”
“是——”
对方顿了一下。
“许家。”
这个名字一出来,沈星棠的呼吸,第一次明显一停。
许家。
不是台前资本。
不是并购玩家。
而是——
真正控“资源级通道”的那一层。
他们不收散钱。
不吃项目。
他们只收——
入口。
“你确定?”
“八成。”
“剩下两成,是我还没摸到最上面那一手。”
沈星棠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对方能告诉她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越界了。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你昨天,真的动刀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
“如果你还只是被拆的那一方。”
“他们不会允许我跟你说这个名字。”
电话挂断。
沈星棠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这不是一个对手。
这是——
一个“层级更高”的存在。
她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为什么:
? 欧盛会突然敢拆她
? 两边资本会同时被压
? 舆论稿那么有分寸,又那么狠
因为这不是资本间的纠纷。
是——入口级别的排异反应。
她现在这条线,开始触碰到许家控制的那一层了。
?
傍晚,欧盛那边正式回话。
不是欧盛本地负责人。
是总部的风控部门。
只有一句话:【旧线项目,我们将全部退出关联。】
很干脆。
也很利落。
阿远看到这条消息时,声音都有点发紧。
“他们……真退了。”
“比预想中快。”
沈星棠点头。
“因为再犹豫,就不是他们自己退。”
“而是被上面直接切。”
她走到桌前,看着那几份未动的资料。
欧盛,已经不是重点了。
真正的重点——
是那只,现在才被惊动的“上游之手”。
?
夜里十一点。
沈星棠第一次主动,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许。
只写了一个字。
但她心里非常清楚。
从这一刻开始——
她的对手,不再是“试图拆她的人”。
而是——
真正站在入口另一端,决定谁能上桌的人。
手机在这一刻震动。
是陆辞骁。
她接起。
“欧盛已经退了。”
她没有隐瞒。
“我知道。”
“背后那个人,动了吗?”
沈星棠沉默了一瞬。
“动了。”
“是谁?”
她缓缓说出那个字。
“许。”
电话那头,第一次真正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秒,陆辞骁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他们不会像之前那些人一样,跟你周旋。”
“他们只会——”
“判断你,需不需要被清掉。”
沈星棠轻声道。
“那我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列入他们的判断范围了?”
电话那头没有否认。
“是。”
“而你现在唯一的优势是——”
“他们还没完全看清你。”
沈星棠望着窗外的夜色。
“那我就得在他们彻底看清之前——”
“先让他们知道一件事。”
“什么?”
她一字一句说:
“我不是他们可以随手清掉的那一类人。”
她挂断电话,站在那儿很久。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不是项目之争了。
这是——入口之争。
而她,已经站在入口的影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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