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的驿马冲破长安的晨雾,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驿卒勒马于皇宫外,嘶哑着嗓子高喊:北境捷报!匈奴可汗巴图授首,北境彻底平定——
御书房内,皇帝李正元正摩挲着腰间的玉带,闻言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狂喜,随即又被浓重的忧虑取代。捷报被宦官呈上来,黄绢上的字迹墨迹未干,字字都透着北境战场的硝烟:儿臣李阳,率廷州军于漠南决战,斩杀匈奴可汗巴图,俘虏三万余人,收降匈奴各部,北境百年之患,今日得解......
好!好啊!皇帝连拍两下御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北境安稳,朕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上辅府首辅陈大人连忙躬身道:陛下洪福齐天,镇北王(此时尚未正式加封,此处为皇帝内心默认)骁勇善战,实乃大周之幸!
镇北王......皇帝念叨着这三个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笑容渐渐淡去,李阳这小子,现在手握廷州四万余众,掌控北境三州,还有草原各部臣服,实力已经......
他没有说下去,但殿内众人都懂。一个亲王(原廷州王为一等亲王,这回给个异性王头衔,虽说镇北王是功勋爵位。),手握重兵,占据边境险要,威望甚至超过了朝中诸王,这对皇权来说,绝非好事。
陈大人察言观色,低声道:陛下,李阳虽功高,但始终恭谨,此次大捷后,理应厚赏,以安其心。
皇帝冷笑一声,赏什么?他已是廷州王,一等亲王,再赏,难道要封他为一字并肩王?
殿内陷入沉默。户役司郎中上前一步:陛下,臣以为,可晋封李阳为镇北王。二字,既彰其功,亦明其责——北境安危系于一身,不可轻动。
皇帝眼睛一亮。镇北王,听着是殊荣,实则是划定了边界:你的功绩在北境,你的本分也在北境,皇位之事,休要惦记。这层意思,李阳该懂,朝中诸臣也该懂。
准奏。皇帝沉声道,传旨:晋封廷州王李阳为镇北王,赏赐黄金五千两、锦缎千匹、御赐宫廷特酿百坛。另,命太子李宏达为钦差,赴廷州慰问联军,表彰战功。
陈大人心中一动,连忙道:陛下圣明。太子监国,正需历练,此次前往廷州,既能彰显朝廷恩宠,亦可......
亦可探查虚实,是吗?皇帝接过话头,语气平淡,李阳的军事实力、廷州的民心向背、工坊的火器产能,都要查清楚。告诉宏达,务必如实回报,不可打草惊蛇。
太子李宏达接到旨意时,正在东宫翻阅廷州送来的治理文书。他对这位五弟的能耐早有耳闻,新政失败后,更是常与李阳通密信请教,此刻接到赴廷州的旨意,既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凝重。
殿下,此行需谨慎。幕僚低声道,陛下让您慰问是假,探查是真。李阳实力强盛,若稍有不慎,恐引发猜忌。
我知道。太子点点头,吩咐下去,仪仗从简,只带五百侍卫,沿途州府供应粮草即可,不必铺张。
三日后,太子一行启程。五百侍卫皆是精锐,沿途不扰百姓,不接受州府的额外供奉,一路向西,直奔廷州。
消息传到廷州时,李阳正在工坊查看新造的连发火炮。听到通报,他放下手中的图纸,痞气地挑了挑眉:哟,太子哥哥亲自来了?是来道贺,还是来查岗啊?
陆云舒正在一旁整理账目,闻言抬头道:夫君,太子此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皇帝对咱们的实力,怕是早已忌惮。
忌惮是正常的。李阳笑了笑,伸手揽过她的腰,手握重兵,占据北境,换谁当皇帝都会睡不着觉。不过,咱们没那心思,也得让他们放心。
他转头对孙旺道:去,把工坊里的连发火炮、五发转轮步枪都收进密室,生产线换上老掉牙的单发火枪和连弩,再找些半成品摆着,做做样子就行。
孙旺一愣:殿下,这是......
太子要来参观工坊,总不能让他看到咱们的家底吧?李阳狡黠一笑,咱们得让他知道,廷州有实力,但没野心。该藏的藏,该露的露,分寸得拿捏好。
王欣悦也道:殿下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军营那边也会调整,精锐火器营暂时调到城外操练,城里只留常规部队。
还有,李阳补充道,百姓那边不用刻意安排,廷州的日子过得怎么样,让太子自己看。该热闹的热闹,该安稳的安稳,越真实越好。
接下来的几日,廷州城一如往常。工坊里叮叮当当,工匠们看似忙碌地打磨着老旧火器;街上商铺林立,沉水雅居的分号里顾客盈门,听竹亲自坐镇,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城外军营里,士兵们操练呐喊,却都是些常规的队列和格斗,不见火器的踪影。
五日后,太子李宏达的仪仗抵达廷州城外。李阳率文武官员出城迎接,身着亲王蟒袍,笑容痞气却不失礼仪:太子哥哥远道而来,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太子翻身下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五弟客气了。你平定北境,劳苦功高,父皇和朝廷都记挂着你和联军将士,特命我前来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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