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城外的靶场上,硝烟味还没散尽。李阳刚陪着换装火枪的精锐营练完射击,看着远处稻草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咧嘴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校尉:“这玩意儿就是管用,三百米外敲掉匈奴小首领的脑袋,草原上那些部落,往后得乖乖听话了。”
孙旺急匆匆从城里跑来,手里攥着个蜡封的木盒,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殿下!长安来的密报,是王妃那边送过来的,暗号‘桂花盛开’!”
李阳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接过木盒。蜡封上印着陆云舒的私印,完好无损,显然没被人动过手脚。他快步回到王府书房,用小刀小心翼翼挑开蜡封,里面是一叠桑皮纸,还有一个小瓷瓶,瓶身裹着布,生怕磕碰。
最上面的是陆云舒的亲笔信,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仓促:“夫君亲启,已收集齐六皇子母子谋逆证据,附后。长安局势诡谲,望夫君谨慎行事,秘呈陛下即可,勿轻举妄动。”
李阳往下翻,第一份是几张拼凑完整的桑皮纸书信,字迹潦草,显然是写信人怕被认出刻意为之。他按陆云舒信里说的,找来一碗盐水,把信纸泡进去,没一会儿,石榴汁写的密字就显现出来:“按计划下毒,剂量渐增,待陛下体虚,再行下一步”“六郎那边已备好人手,太医令需配合拖延病情”——落款虽没写名字,但结合之前的线索,明眼人都知道是韦贵妃写给太医令的。
第二份是老太监刘忠的证言记录,用问答形式写得清清楚楚:“问:韦贵妃与六皇子何时私下见面?答:上月十五夜,在养心殿偏殿,两人商议‘事成之后,封太医令为太医院院判’”“问:汤药是否被动过手脚?答:奴婢亲眼见韦贵妃心腹宫女在汤药里加过白色粉末,太医令假装未见”,每一条都列明了时间、地点、对话,条理清晰,无可辩驳。
最后是那个小瓷瓶,李阳打开盖子,里面是白色粉末,和之前陆云舒送来的、从韦贵妃宫中找到的毒物一模一样。他拿出之前做的检测试纸,蘸了点粉末,滴上清水,试纸很快变成暗红色——和皇帝汤药残留成分的检测结果完全一致。
“好!好得很!”李阳捏着信纸,眼神冷得像冰,“这对母子,真是胆大包天,连父皇都敢下手!”
孙旺在一旁道:“殿下,证据确凿,咱们直接上书弹劾六皇子和韦贵妃吧!”
“急什么?”李阳摸了摸下巴,痞气里带着几分谨慎,“长安水深得很,现在公开弹劾,万一六皇子反咬一口,说咱们栽赃陷害,再拉上沈砚辞那老狐狸搅局,事情就复杂了。而且父皇还没表态,咱们得先探探他的心思。”
他拿起纸笔,连夜写奏折。奏折里没有直接指责,而是把证据一一列出:密信内容、毒物检测结果、刘忠的证言,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最后只写“臣惶恐,不敢隐瞒,望陛下圣裁”。他知道,古代定罪多靠单一证据或口供,这种多类证据相互印证的方式,能让皇帝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也显得自己做事稳妥,不是意气用事。
写完后,李阳叫来最信任的驿卒赵五,此人是廷州本地人,忠心耿耿,之前多次传递密信从未出过差错。“赵五,这封奏折,你亲自送往长安,面呈陛下,沿途换马不换人,不准停留,更不能让任何人看里面的内容。”李阳把奏折和证据一起装进蜡封木盒,“到了长安,直接去养心殿递牌子,就说廷州王有紧急密奏,事关陛下安危。”
“殿下放心!小人就是拼了命,也会把奏折送到陛下手里!”赵五接过木盒,贴身藏好,连夜就出发了。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赵五不敢有丝毫懈怠,每到一个驿站,只换马不休息,饿了就啃口干粮,渴了就喝口冷水,硬生生把原本十天的路程,八天就赶到了。
长安养心殿里,皇帝李正元正靠在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却眼神清明。听到赵五求见,他挥退左右,单独召见。
“陛下,廷州王有紧急密奏,事关陛下安危!”赵五跪在地上,双手奉上木盒。
李正元接过木盒,挑开蜡封,看完奏折和证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震怒,也没有惊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朕已知晓。”
他让赵五带回回复,依旧是这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赵五带着回复赶回廷州,把皇帝的话转告给李阳。孙旺急了:“殿下,陛下就这一句话?难道他不生气?不打算处置六皇子和韦贵妃?”
李阳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父皇不是不生气,也不是没打算处置,他是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孙旺一脸疑惑。
“你想啊,父皇是什么人?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心思比谁都深。韦贵妃和六皇子在宫里搞小动作,他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李阳咧嘴一笑,痞气地挑眉,“我看啊,父皇是故意装病,引蛇出洞,想看看六皇子到底有多大的胆子,背后还有多少党羽,好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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