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军工坊的打铁声从早到晚没停过,火星溅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黑点。李阳背着手站在院中,看着工匠们将武器锻造后的铁皮边角料分门别类堆好,眉头却没舒展——葫芦谷的牛羊每天产出大量羊奶、羊毛,宰杀的牛羊肉一时吃不完,只能盐渍晒干,可这样不仅损耗大,还容易变质。
“殿下,这几日晒干的羊肉已经堆了三大棚,再这么下去,怕是要浪费不少。”孙旺跟着进来,手里拎着一块硬邦邦的咸肉,“士兵们说这肉又咸又柴,行军时啃着费劲,还顶不住饿。”
李阳接过咸肉咬了一口,粗粝的肉质硌得牙酸,心里瞬间有了主意。前世军营里的压缩干粮和罐头,不正是解决“便携耐存”的绝佳办法?“孙旺,传我命令,挑十名手艺精细的工匠,再调二十名士兵,专攻两样东西——压缩干粮和铁皮罐头!”
这话让孙旺摸不着头脑:“压缩干粮?罐头?那是啥物件?”
“跟着做就知道了。”李阳不再多解释,当即画图纸、讲原理。压缩干粮好办,用煮熟的羊肉晒干磨粉,再把蔬菜(萝卜、青菜为主)洗净焯水后脱水碾成末,和着面粉搅拌均匀,加水揉成面团,切成巴掌大的方块,放进烤炉里低温慢烘,直到水分完全烘干,硬得能砸开核桃为止。
可第一天做出来的干粮,士兵们咬得龇牙咧嘴,纷纷吐槽:“殿下,这玩意儿比石头还硬,咽下去剌嗓子!”
李阳尝了尝,确实口感粗糙,难以下咽。他想起西域商队带来的糖块,立刻让人高价收购了一批,磨成糖粉加进面团里。还特意调整了烘烤时间,让干粮外层硬、内里略带韧劲。这下再试吃,士兵们眼睛亮了:“甜丝丝的,越嚼越香!一块下肚,半天都不饿!”
解决了压缩干粮,铁皮罐头才是难题。李阳让工匠把铁皮边角料敲打成巴掌大的圆片,再卷成圆柱形的罐身,底部用铆钉固定。可密封是个大麻烦——一开始用布条塞住罐口,煮好的牛羊肉放了三天就馊了;后来改用融化的蜡密封,又容易在运输中磕碰开裂。
“用火烤!”李阳想起前世罐头的密封原理,让工匠在罐口加一圈铁皮盖,将罐口和盖子对齐,放在炭火上慢慢烘烤,同时用铁钳挤压,让铁皮边缘熔合在一起。这活儿考验耐心,稍不留神就把罐头烤变形,前三天废品率高达七成,工匠们手都敲肿了,忍不住抱怨:“殿下,这铁疙瘩比造连弩还难!”
“难才值钱。”李阳亲自上手示范,调整炭火温度,教工匠们掌握挤压的力度,“想想看,一罐炖熟的牛羊肉,放半年都不坏,行军打仗时拿出来就能吃,这能省多少事?”
终于,第七天,第一批成功的铁皮罐头出炉了。罐子里装着炖得软烂的牛羊肉,还有切成块的萝卜、土豆,密封得严严实实。李阳让人把罐头扔进水里泡了五天,打开后香气依旧浓郁,肉质丝毫没变质。工匠们看傻了眼:“我的天,这玩意儿真能久放不坏!”
解决了生产问题,接下来就是销售。李阳在廷州城最繁华的南大街盘下一间大铺面,装修得古雅精致,门头挂着“沉香雅居”的牌匾——不卖别的,就卖包装精美的香皂和刚研制出的铁皮罐头。
开业前三天,李阳让人在门口摆了张桌子,免费试吃。压缩干粮切成小块,用温水泡软了尝;罐头则当场打开,用银盘盛着,香气顺着门缝飘出去,引来了不少路人围观。
“这是啥肉?炖得这么烂,还这么香!”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凑过来,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眼睛瞬间亮了,“没有一点膻味,咸淡正好!”
“这叫牛肉罐头,密封好后放半年都不会坏。”伙计笑着介绍,“还有这压缩干粮,一块顶两餐,出门赶路、经商带货,揣几块在身上,省事儿得很!”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有尝过的当即就想买,可一听价格,都倒吸一口凉气:“一罐肉罐头要1两白银?一块压缩干粮要20文?这也太贵了!”
“贵有贵的道理。”李阳从里间走出来,手里拎着一罐罐头,“诸位想想,寻常肉干放久了会坏,这罐头能存半年;寻常干粮扛饿不过一个时辰,这压缩干粮能顶半天。而且包装精美,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走亲访友当礼物,都倍儿有面子!”
正巧,凉州来的一个盐商路过,刚经历过草原劫匪,一听“便携耐存”,立刻拍板:“给我来五十罐牛肉罐头,一百块压缩干粮!我跑商要走半个月,有这玩意儿,再也不用愁路上没饭吃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纷纷跟风。廷州的军官们更是眼馋,他们常年驻守边疆,行军时吃的都是干硬的饼子和咸肉,这罐头和压缩干粮简直是刚需,一口气买走了两百多罐罐头。
短短三天,沉香雅居就卖出了八百多罐罐头、两千多块压缩干粮,收银的伙计忙得手都软了。掌柜的乐得合不拢嘴,跑来找李阳:“殿下,存货都快卖光了!要不要降价促销,多走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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