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机的轰鸣还在武器工坊里回荡,李阳却已扛着一把木犁,站在了廷州城外的荒地上。春阳暖得正好,脚下的土地却龟裂着,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这是廷州城外大片闲置的荒地,因土壤贫瘠、灌溉不便,常年无人耕种,如今却成了李阳眼中的“粮仓希望”。
“殿下,这地荒了十几年,石头比土多,能种出粮食吗?”王东跟着李阳踩在硬邦邦的土地上,满脸怀疑。他自小在廷州长大,深知这片荒地的性子,撒下的种子多半是“种一斗收三升”,纯属白费力气。
李阳弯腰捡起一块土坷垃,捏碎了细看:“土是瘦了点,但只要肯下功夫开垦,再用对法子,保准能丰收。”他心里清楚,军队扩编后每月要消耗数千石粮食,光靠采购和缴获根本不顶用,必须实现粮食自给,才能在后续的战事中站稳脚跟。
当天下午,李阳就下了令:凡廷州青壮,无论是否参军,都可参与垦荒,开垦出的土地归个人所有,前两年免征赋税;军队除值守人员外,其余士兵也分批参与垦荒,算作训练之余的“劳役”,额外发放粮食补贴。
消息一出,百姓们积极性高涨。逃荒而来的百姓本就缺地,如今有免费的土地可种,还能免赋税,纷纷扛着锄头、推着木犁涌向城外。士兵们也乐意——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多领粮食补贴,何乐而不为?
可开垦刚一开始,问题就来了。百姓们种地沿用老法子,把种子一把把撒出去,撒得又密又不均,有的地方堆成了堆,有的地方连种子都见不着。李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么撒种,一半种子都浪费了,还长不好!”
他当即召集百姓和负责垦荒的军官,亲自演示“条播法”。在翻好的田地里,用木耧(改良过的播种工具,加装了分种器)在地里开出浅沟,将粟米、蜀黍的种子均匀撒进沟里,再用土覆盖。“这样种,种子间距均匀,能充分吸收阳光和养分,比撒播能增产三成!”
百姓们半信半疑,尤其是几个老农夫,连连摆手:“殿下,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撒种的,哪有这么多讲究?”
“老丈,咱们比一比就知道。”李阳让手下划出两块同等大小的田地,一块用条播法,一块用撒播法,都种上粟米。半个月后,条播的田地出苗整齐、长势旺盛,撒播的田地则苗稀苗弱,还长满了杂草。老农夫们亲眼所见,这才心服口服,纷纷学着用条播法播种。
李阳还特意选了耐旱的粟米和蜀黍——边地水源有限,这两种作物不仅耐旱,生长周期还短,三个月就能成熟,正好能赶上秋收。为了解决灌溉问题,他让人沿着荒地开挖水渠,引城外的河水过来,还教百姓们用木桶、木瓢节水灌溉,避免浪费。
垦荒的日子里,李阳几乎天天泡在田地里。他教百姓们除草、松土,告诉他们“杂草要早除,不然会抢了庄稼的养分”;还让工坊烧制了一批草木灰,撒在田地里当肥料——这在古人看来“没用的东西”,却让庄稼长得愈发茁壮。
“殿下懂的真多,连种地都这么有法子!”百姓们看着绿油油的庄稼,对李阳愈发敬佩。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光合作用”,也不懂“土壤肥力”,但只知道跟着李阳干,庄稼长得就是好。
三个月后,秋收如期而至。金黄色的粟米压弯了秸秆,沉甸甸的蜀黍穗挂满了枝头,放眼望去,一片丰收的景象。百姓们欢天喜地地收割、脱粒,把粮食拉回城里。李阳让人统计了一下,光是垦荒的田地,就收获了粮食万余石,加上之前的储备,足够廷州军民吃上半年。
可丰收的喜悦还没过去,新的难题又冒了出来——廷州的粮仓太小了。原来的粮仓只有三座,加起来也只能存放五千石粮食,如今收获了万余石,多余的粮食根本装不下,只能暂时堆放在城内空置的土房里。
“粮食堆在空房里,得派人看着啊!”听竹急得团团转。这些粮食是廷州的命脉,要是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李阳当即下令,每座存放粮食的空房都派两名士兵24小时看守,白天巡逻,夜间值夜,还让人在房外挖了防火沟,防止失火。可即便如此,还是出了问题——有百姓趁夜色偷偷潜入空房,挪用了少量粮食。
“殿下,查到了,是城西的张二,偷偷拿了两斗粟米,说是家里孩子饿坏了。”王东带着人把张二抓了过来,张二吓得浑身发抖,连连求饶。
李阳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张二,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古人大多三餐不规律,遇到收成不好的年份,更是饱一顿饥一顿,张二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会偷粮食。可粮食是军民的根本,不能不罚,也不能重罚。
思索片刻,李阳想出了一个法子:“从今日起,推行‘按户分粮、结余归己’制度。每家每户按人口领取口粮,多余的粮食由官府统一保管,负责看守粮仓的百姓和士兵,每月可以从结余中领取一成作为奖励;若是粮食出现损耗,看守人员要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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