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风,终于吹散了弥漫三个月的硝烟味。
太极殿前的广场上,青石板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砖缝里的青草冒出嫩芽,透着勃勃生机。街道两旁的商铺早早开了门,酒旗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久违的烟火气,重新笼罩了这座千年帝都。粮仓敞开着大门,白花花的大米源源不断地运向百姓家中;学堂里传来朗朗书声,不少寒门子弟捧着崭新的课本,眼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城门口的告示牌上,贴着摊丁入亩、科举改革的新政条文,围在下面看的百姓,脸上都带着笑意。
谁能想到,三个月前,这里还是饿殍遍地、人心惶惶的人间炼狱?
如今,粮食充足,市井繁华,新政推行得顺风顺水,曾经高高在上的士族豪强,要么伏法,要么收敛了气焰,再也不敢欺压百姓。长安的百姓们都知道,是北境王李阳,带着他的廷州军,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而今天,是长安乃至整个大周,都铭记史册的日子——新皇登基大典。
重建后的太极殿,比往日更显巍峨庄严。朱红的廊柱,鎏金的瓦当,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着熠熠生辉的光。殿内的金砖地,光可鉴人,两侧站满了文武百官,他们穿着崭新的朝服,神色肃穆,目光灼灼地望着大殿中央的那道身影。
雅兰部落的首领穿着绣着狼图腾的锦袍,腰间挂着弯刀,眼神里满是敬佩;王欣悦一身银甲,英气逼人,她刚从西域赶回长安,脸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倦意,却难掩眼底的激动;孙旺、王洪亮等廷州军的老将们,穿着戎装,腰杆挺得笔直,看着那个站在龙椅前的人,嘴角都咧着骄傲的笑。
李阳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十二章纹绣于其上,金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九龙冠戴在头上,衬得他面容愈发挺拔俊朗。他不再是那个叼着甘草棍、痞里痞气的北境王,此刻的他,眉宇间带着帝王的威严,却又不失那份来自现代的洒脱。
他站在那里,目光扫过殿内的百官,扫过殿外的广场,心里涌起万千感慨。
谁能想到,一个意外穿越而来的现代人,竟然会在这个乱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从北境的一个小据点,到拉起一支军纪严明的廷州军;从推行新政,让百姓安居乐业,到率领大军,平定内乱;从诛灭乱臣贼子李宏杰、李宏毅,到瓦解士族的势力,收复长安……这一路走来,多少兄弟埋骨沙场,多少百姓鼎力相助,多少个日夜殚精竭虑,才有了今天的太平景象。
他想起了穿越之初的茫然无措,想起了和兄弟们并肩作战的热血沸腾,想起了陆云舒温柔的陪伴,想起了百姓们期盼的眼神。
“吉时到——”
礼官高亢的声音,响彻整个太极殿。
文武百官齐齐转身,面向李阳,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臣等恭请陛下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呼喊声,震得殿顶的瓦片都微微颤抖。声音里,满是发自内心的崇敬与臣服。
雅兰部落的首领,也跟着跪倒在地,用带着草原口音的汉语高呼:“臣,恭祝陛下万岁!愿大周与雅兰部落,永世交好!”
王欣悦和众将领们,更是将头深深埋下,声音铿锵有力:“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誓死守护大周!”
李阳站在大殿中央,听着这震耳欲聋的呼喊,看着脚下跪倒的百官,心里百感交集。他抬手,轻轻压了压。
瞬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李阳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了大殿的寂静,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卿平身。”
百官们站起身,依旧恭敬地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僭越。
李阳走到龙椅前,却没有立刻坐下。他看着殿外的天空,湛蓝如洗,飘着几朵白云。他想起了那些为了太平盛世而牺牲的兄弟们,想起了那些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百姓,想起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
他转过身,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斩钉截铁的笃定:“从今天起,大周进入新纪元!”
“朕在此立誓,定会励精图治,北守边境,不让草原的铁骑踏入大周半步;南抚蛮夷,促进各族和睦相处;对内,轻徭薄赋,推行新政,让寒门子弟有出头之日,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朕绝不辜负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绝不辜负天下百姓的殷切期盼!”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内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喊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外的广场上,早已聚集了数万长安百姓。他们听到了李阳的誓言,也跟着高呼起来。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整个长安城的上空。
这一刻,阳光灿烂,惠风和畅。
这一刻,民心所向,天下归心。
李阳的目光,缓缓转向大殿东侧的屏风。那里,站着他最牵挂的人。
陆云舒抱着李承廷,站在屏风后。她穿着一身凤袍,眉眼温柔,看着李阳的背影,眼里满是泪水,却又带着浓浓的骄傲。李承廷穿着小小的皇子服,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殿内的父亲,奶声奶气地喊着:“爹爹!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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