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的春风裹着玻璃厂的石英砂细尘,吹得王府后院的桃花落了满地。李阳盘腿坐在软榻上,怀里搂着刚满周岁的铁蛋,小家伙穿着虎头鞋,正揪着他的胡须咿咿呀呀地笑,口水蹭得他下巴上都是。陆云舒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新帝送来的新政诏书,指尖划过“摊丁入亩”“改土归流”八个字,眼底满是欣慰。
“这小子刚登基就搞这么大动作,倒有几分魄力。”李阳扯回被铁蛋揪得生疼的胡须,痞气地挑眉,伸手在儿子胖脸上捏了一把,“摊丁入亩,把人头税折进土地税里,以后没地的穷小子不用再逃税躲债,这事儿办得地道。”
陆云舒把诏书放在桌上,拿起手帕给李阳擦下巴:“可这触及了不少地主的利益,推行起来怕是不容易。新帝让廷州先试点,就是信任你能扛住压力。”
“压力?我李阳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压力。”李阳把铁蛋递给听竹,站起身拍了拍灰,走到舆图前,手指在廷州疆域上敲得咚咚响,“廷州的地主要么是跟着我搞工业发家的,要么是种高产作物赚了钱的,他们清楚新政对大局好,翻不了天。再说,我有办法让他们乖乖听话。”
第二天一早,廷州府衙前的空地上就挤满了人。李阳穿着玄色短打,踩着板凳站在告示牌前,手里拿着一张刚印刷好的税票,扯着嗓子喊:“乡亲们看好了!这就是新税票,廷州工坊活字印刷的,上面写着你家有多少地、该交多少税,丁银再也不用单独交了!没地的不用交一分钱,有地的按亩算,公平公道!”
他扬了扬手里的税票,上面不仅有户部和廷州府的双重印章,还印着简单的算学公式,哪怕不识字的百姓,也能让识字的人算出自己该交多少。“税票一人一张,谁敢多收一文钱,或者私改税额,直接报给我!我李阳别的本事没有,砍贪官污吏的脑袋,手不抖!”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城西的张老汉没地,以前每年要交三丁银,逼得他差点卖了小儿子,现在听说不用交了,当场就给李阳磕了个头:“北境王殿下,您真是我们的活菩萨!”
地主们虽然心里嘀咕,但也没谁敢反对。廷州的新税制度早就让他们尝到了甜头,而且李阳手里有兵有枪,真要是闹事,吃亏的还是自己。有几个想带头抵制的,被李阳请去府衙“喝茶”,看着工坊里源源不断产出的玻璃、棉布,又听李阳说“新政推广后,商路更通,你们的货更好卖”,立马就改了口,主动带头交税。
试点推行得顺风顺水,短短三个月,廷州的逃税现象彻底消失,税收反而比之前多了两成。新帝李宏达接到奏报,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将“摊丁入亩”在全国推广,税票统一由廷州工坊印刷,各地官员必须严格执行。
可这边刚顺,西南那边就出了乱子。新帝推行“改土归流”,废除西南土司的割据权力,派朝廷官员接管,这下戳了土司们的肺管子。几个实力最强的土司联合起来,修建石质堡垒,囤积粮草兵器,公开宣称“不奉朝廷号令”,还杀了朝廷派去的官员。
“这帮土皇帝,真是给脸不要脸!”李阳看着西南送来的急报,把手里的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溅了一桌,“以为靠几个石头疙瘩就能对抗朝廷?真是忘了西域的黑风部落是怎么没的。”
陆云舒递给他一张手帕:“新帝肯定要让你派兵镇压,你打算派谁去?”
“欣悦去最合适。”李阳擦了擦桌子,痞气地笑了,“她在西域打了那么多硬仗,对付土司的石堡垒,正好让她试试咱们新造的水迫击炮。”
王欣悦接到命令时,正在西域都护府检查连弩库存。接到李阳的密信,她二话不说,点齐五千廷州军,带着十几门水迫击炮,日夜兼程南下。这水迫击炮比之前的更轻便,炮弹里掺了碎石,专门用来轰塌石质建筑,对付土司的堡垒再合适不过。
西南土司的堡垒建在山坳里,石墙高达三丈,厚达两尺,土司们站在城墙上,看着山下的廷州军,嚣张地喊话:“你们这些中原兵,有本事就攻上来!老子的堡垒,就算是神仙也打不破!”
王欣悦懒得跟他们废话,抬手一挥:“开炮!”
十几门水迫击炮同时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堡垒。只听“轰隆”几声巨响,坚固的石墙瞬间被轰塌了几个大口子,碎石和土司兵的惨叫混在一起,烟尘弥漫。土司们吓得脸色惨白,还没反应过来,廷州军的步枪手已经排成三排,轮流射击,子弹像雨点般飞向溃散的土司兵。
“投降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王欣悦骑着西域良马,手持佩刀,大声喊道。
土司兵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盔甲在步枪子弹面前不堪一击,成片倒下。几个顽固的土司想趁乱逃跑,被廷州军的骑兵追上,当场活捉。短短半个月,西南土司的叛乱就被彻底平定。
战后,朝廷派来的官员进驻西南。这些官员大多是科举改革后的新科进士,还有不少是李阳推荐的廷州干练官员,他们带着土豆、玉米的种子,教当地百姓种植高产作物,兴修水利,整顿贸易。没过多久,西南地区就恢复了秩序,百姓们安居乐业,再也没人怀念以前土司割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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