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的初夏刚过,王府院子里的石榴树结出了青涩的小果子,铁蛋刚满百天,陆云舒正抱着他在廊下晒太阳,小家伙穿着一身小红肚兜,咿咿呀呀地抓着她的衣襟,小脸上肉乎乎的,可爱得紧。李阳叼着根甘草棍,蹲在旁边逗孩子,手里拿着个刚用玻璃做的小拨浪鼓,晃得叮当作响,痞气地笑道:“铁蛋,看这玩意儿亮不亮?比你娘绣的虎头好看多了。”
陆云舒白了他一眼,笑着说:“就你会瞎折腾,孩子还小,哪能玩这么响的东西。”
正说着,听竹脸色慌张地跑进来,手里的药箱差点掉在地上:“殿下,夫人,不好了!西城那边出事了,好几户人家都病倒了,发热、咳嗽,浑身没力气,还有个老人已经……已经没了!”
李阳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拨浪鼓掉在地上,连忙站起身:“怎么回事?是瘟疫还是别的?”
“不清楚,”听竹气喘吁吁地说,“郎中看过了,说是风寒,可吃了药也不管用,传染得还快,西域商队那边已经病倒好几个了。”
李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这绝不是普通的风寒,十有**是流感,从西域商队传进来的。这种病传染性强,要是不控制,整个廷州都得遭殃,尤其是陆云舒和铁蛋,抵抗力弱,最容易被感染。
“映桃!孙旺!”李阳扯着嗓子喊,痞气的劲儿没了踪影,只剩下凝重,“立刻集合廷州军,在城外搭帐篷,建临时隔离营地!再让所有郎中都到营地集合,工坊那边,立刻提炼柴胡、黄芩,做成退烧药!”
他转头对陆云舒说:“你带着铁蛋和听竹,搬到王府后院的小楼里,不准出门,饮水必须煮沸,衣物每天都要晾晒,门口用石灰撒一圈,别让任何人靠近。”
陆云舒抱着铁蛋,脸色发白,却还是点点头:“你也要小心,别太劳累了。”
“放心,我命硬着呢。”李阳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痞气的安慰,“等我把这破病控制住,就回来陪你们娘俩。”
李阳刚到西城,就看到街上一片混乱。几个百姓正抬着一个发热的病人往郎中家里跑,病人咳嗽得厉害,脸色通红。还有些人在街边烧纸钱,嘴里念叨着“神灵保佑”,甚至有人端着符水,要给病人喝。
“都给我住手!”李阳大喊一声,声音震得周围的人都停了下来,“烧纸钱、喝符水没用!这病会传染,赶紧把病人送到城外的隔离营地去!”
“镇北王,您这是要干什么?”一个白发老者站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符纸,“这是邪祟作祟,得靠祭祀祈福才能驱散,隔离病人是要断他们的生路啊!”
“生路?”李阳嗤笑一声,走到他面前,痞气地挑眉,“西城的王老头,昨天喝了符水,今天就没了,你怎么不说?这病是会传染的,把病人集中起来治疗,才能保住更多人的命。我已经让人在城外搭了帐篷,配备了郎中,每天用石灰消毒,比在家等死强多了!”
他顿了顿,对着周围的百姓喊道:“从今天起,所有人都要喝煮沸的水,衣物勤晾晒,谁敢不照做,军法处置!商队暂时隔离在城外,观察十天,没病的才能进城!”
百姓们议论纷纷,大多半信半疑。郎中们也站出来反对:“殿下,隔离病人,违背医者仁心啊!我们应该上门问诊,而不是把他们关起来。”
“仁心?”李阳冷笑一声,指着一个正在咳嗽的郎中,“你昨天去给张三家看病,今天就发热了,这就是你的仁心?把病人集中起来,既能避免交叉感染,又能统一治疗,这才是真正的仁心!”
他让人把发热的郎中也送到隔离营地,然后派孙旺带着士兵,监督各个水井,强制要求百姓把水煮沸才能喝。士兵们拿着铁锅,在水井边架起柴火,一个个井边都冒起了热气。
“这水煮沸了就没味道了,哪有井水甜啊!”有百姓抱怨道。
“甜?命重要还是甜重要?”李阳走过去,拿起一碗刚煮沸的水,喝了一口,痞气地笑道,“我都喝了,你们怕什么?喝了这水,就不容易得病,难道你们想跟王老头一样?”
百姓们见状,只好纷纷效仿,把水煮沸了再喝。
城外的临时隔离营地,很快就搭好了几十顶帐篷。帐篷周围撒满了石灰,医护兵们穿着干净的麻布衣服,戴着口罩,每天给病人量体温,喂药。退烧药是工坊用柴胡、黄芩为主料提炼的,做成了药丸,外面裹着蜂蜜,甜丝丝的,病人都愿意吃。
起初,隔离营地的病人都很恐慌,以为李阳要放弃他们。可几天下来,他们发现这里有郎中看病,有药吃,还有热水喝,比在家好多了。而且,营地的死亡率越来越低,只有不到一成,而外面没被隔离的病人,死亡率却高达三成。
“镇北王真是我们的救星啊!”一个痊愈的病人走出隔离营地,对着李阳的方向磕头,“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
百姓们看到了隔离的成效,再也没人质疑了。之前反对的郎中们,看到营地的病人一个个痊愈,也主动加入了治疗队伍。他们跟着医护兵学习,每天给病人消毒、喂药,医术也提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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