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流陨坑,位于乱星坟场外围一处相对稳定的引力漩涡中心。无数星骸碎片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在坑壁上缓慢旋转,形成天然的屏障与隐匿场。
陈凡一行人抵达时,幽夜之前布下的预警阵法完好无损,说明此地尚未暴露。
“总算有个喘口气的地方。”一名妖族囚徒瘫坐在地,满脸疲惫。连番激战与逃亡,即便有陈凡和幽夜护持,也让他们身心俱瘁。
苍云长老仔细检查了陨坑内部,确认安全后,向陈凡禀报:“道友,此地暂时无虞。老朽已布下几重妖族隐匿阵法,只要不是返虚大能刻意搜寻,应能遮掩一二。”
陈凡微微颔首,寻了一处相对平整的岩石坐下,闭目调息。他消耗虽大,但青帝长生体与《混沌造化诀》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暗混沌法力在体内如江河奔涌,快速修补着细微的损伤,补充着力量。
幽夜默默走到他身旁不远处,也盘膝坐下,捧着祖石碎片,感受着其中传来的、久违的温暖血脉共鸣。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声说了句:“谢谢你,陈道友。”
若非陈凡,她别说夺回祖石,恐怕早已葬身碎星渊。
陈凡没有睁眼,只淡然道:“各取所需罢了。接下来,才是关键。”
他需要时间,不仅是恢复,更是思考与布局。玄阴月前夜,时间正在一点点流逝。那份送往瑶池的“特殊礼物”,能否及时生效?瑶池那边又准备得如何?东皇势力会何时介入?影尊与月蚀老祖的最终手段究竟是什么?这些,都需要他在最短时间内理清脉络,并做出最有效的应对。
约莫一个时辰后,陈凡睁开眼,眸中神光湛然,已恢复至最佳状态。他看向幽夜:“可能感知到瑶池方向,有无特殊能量扰动?尤其是太阴之力与寂灭之力交汇的异常。”
幽夜凝神,借助祖石碎片对太阴之力的亲和,仔细感应。片刻,她蹙眉道:“太阴之力正在缓慢增强,这是玄阴月将至的自然现象。但……似乎有一种极为隐晦的‘不和谐’波动夹杂其中,像是有两股性质迥异的力量在太阴潮汐中发生了微弱的碰撞和抵消……很淡,若非祖石在手,我几乎察觉不到。”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微光:“看来,‘礼物’送到了,并且已经开始起作用。” 这证实了苍云长老的“暗空符”成功将干扰源送入了瑶池范围,并被瑶池方面及时利用起来。虽然无法根除“源暗之种”,但能在玄阴月能量攀升初期就进行干扰,无疑能大大延缓子体被彻底激活的速度,为瑶池争取更多应变时间。
“瑶池暂时稳住了第一步。”陈凡心中稍定,但随即想到,“接下来,就看小琼和云汐圣母能否抓住这争取到的时间窗口了。”
他站起身,走到陨坑边缘,望向“寂灭之眼”和七座平台的方向。即便相隔遥远,也能感觉到那边沉寂的表象下,正在积累着令人心悸的黑暗能量。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影尊、月蚀……你们在等什么?”陈凡自语,“等玄阴月能量达到某个临界点?等瑶池那边的子体被彻底激活?还是在等……东皇势力按捺不住?”
他隐隐觉得,敌方似乎在刻意“纵容”自己的行动,甚至包括夺取祖石碎片、破坏次级催化阵。这些举动固然造成了破坏,但也像投湖石子,必然会激起涟漪,暴露出更多信息,吸引更多关注的视线。对方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自己和东皇势力,可能都是棋盘上的棋子。
“想把我当棋子?”陈凡嘴角泛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那也得看看,你这棋盘,够不够结实。”
他回到陨坑中央,看向幽夜和苍云长老等人。
“玄阴月前夜,能量最为躁动,也是他们计划发动的最佳时机,就在今晚。”陈凡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们不能在这里被动等待。”
“道友有何打算?”苍云长老肃然问道。
“兵分两路。”陈凡道,“幽夜,你与苍云长老,携带祖石碎片,立刻离开乱星坟场,前往西皇星域‘碧落星河带’附近隐藏。那里空间结构复杂,易于藏身,且远离瑶池与此地,相对安全。”
“什么?”幽夜一愣,立刻摇头,“不行!事因我族祖石而起,我岂能临阵退缩?我要留下助你!”
“你留下,作用有限。”陈凡语气直接,却非轻视,“你最大的价值,是保住祖石碎片,并以其血脉联系,在关键时刻,或许能远程干扰那主催化阵对太阴之力的抽取。我需要你们在外围策应,而非在此地与我一同陷入死局。”
他看向苍云长老:“长老见识广博,当知轻重。带着你们的族人,立刻走。若我事成,自会寻你们取回碎片;若事不成……碎片在你们手中,也好过落入敌手,成为助纣为虐的工具。”
苍云长老身体一震,深深看了陈凡一眼,苍老的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最终长叹一声,躬身一礼:“道友高义,老朽……明白了。小公主,听陈道友的安排吧。我们留下,确是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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