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桌上那张新发现的照片上投下一道苍白的光痕。顾清醒来时,照片就摊在枕边,像一整夜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他坐起身,拿起照片。
黑白影像里,赵屠和苏婉的表情在晨光中显得更加清晰。赵屠的阴沉,苏婉的不安,还有背景镜子里那个模糊的、手背有纹身的男人——一切都指向一个早已注定的悲剧。
但昨晚那只黑猫的指引,让这张照片的意义变得复杂起来。
猫为什么引他去工厂?只是为了让他找到这张照片?还是有更深层的目的?
顾清下床,走到书桌前,把这张照片和之前在博古斋储物柜里找到的六人合影放在一起。
两张照片,同一天拍摄,同一场景,但人数不同,视角不同。
六人合影更正式,像员工留念。赵屠、苏婉,还有另外三个男人、一个少年(李茂?),大家站成一排,对着镜头微笑——虽然笑容都有些不自然。
而两人合影更私人,更像是赵屠和苏婉的单独合影,但背景镜子里却意外拍到了第三个人。
顾清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六人合影。
照片上除了赵屠和苏婉,还有三个人:一个胖子,脸上有颗痣;一个瘦高个,看不清手背;一个看起来像中年知识分子,戴眼镜。再加上角落里那个拘谨的少年。
五个人。但李茂说当年在照相馆工作的只有赵屠、苏婉和他自己。那另外三个人是谁?黄泉会的成员?还是普通的客人?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戊寅年六月初八,红星照相馆团建留影。”
团建?照相馆这种小本生意,有什么可团建的?
而且日期是六月初八,距离七月初七的仪式还有一个月。那时候苏婉可能还没察觉到危险,但赵屠和其他人已经在准备了。
顾清把两张照片并排放着,陷入沉思。
黑猫指引他找到这张照片,肯定有原因。也许照片本身就是线索,指向阵眼的位置?或者指向黄泉会的其他秘密?
他想起暗格内壁上的“引”字符和箭头。箭头指向东北方,废弃村庄的方向。
难道阵眼在村庄里?
但村庄那么大,怎么找?
需要更多信息。
他决定再去一次工厂,仔细检查那个暗格,也许有遗漏的线索。
洗漱完,简单吃了点东西,他背上背包,再次出门。
上午的街道比夜晚热闹得多,阳光明媚,行人匆匆。顾清穿过老城区,走向郊区的废弃工厂。
白天的工厂看起来没那么阴森了,但依然破败。阳光照在锈蚀的厂房外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铁门还是半开着,他推门进去。
车间里比昨晚亮堂些,阳光从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形成一道道倾斜的光柱,光柱里灰尘飞舞。
他直接上到四楼,走进那个房间。
暗格还开着,盖子放在一边。他蹲下身,再次检查内壁。
符号和箭头还在,没有任何变化。
但昨晚光线暗,有些细节可能没注意到。他用手电筒仔细照射每一个角落。
在箭头的最末端,那个指向东北方向的尖角处,他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刻痕——不是箭头的一部分,而是独立的一个点,旁边还有个更小的符号。
他用手机拍下来,放大看。
那个符号……像是一个字。
“村”。
村?村庄?
所以箭头确实指向废弃村庄。
那个点呢?可能是具体位置?村庄里的某个点?
他需要去村庄看看。
但在这之前,他得先确认村庄的位置和情况。
走出工厂,他用手机地图搜索“江城城郊废弃村庄”。
结果有好几个:张家村、李家村、王家村……都标注着“待拆迁”或“已废弃”。
哪个是目标?
他想起李国栋给的地图上那个三角形标记,旁边写着“集会地”。但地图太简略,没有具体名称。
也许可以问问当地人。
他走到工厂附近的公路边,那里有个小卖部,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正在门口择菜。
“阿姨,请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个废弃的村庄?”顾清问。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废弃的村庄?好几个呢。你找哪个?”
“我也不知道名字,就是……在东北方向,离这儿不远。”
老太太想了想:“东北方向……那就是封门村了。”
封门村。名字听起来就不太吉利。
“为什么叫封门村?”
“老名字了。”老太太说,“听说以前闹瘟疫,全村人都死了,后来就封了村,不让外人进。再后来,那片地方就邪乎得很,进去的人都说撞见不干净的东西,慢慢的就没人敢去了。”
瘟疫?全村死亡?这听起来……不简单。
“那村子现在还有人住吗?”
“早没了。”老太太摇头,“空了快三十年了。房子都塌了,路也长满了草。小伙子,你问这个干啥?可别去那儿,不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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