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午十点五十五分。
地点:银行外部通风管道入口,及内部。
银行后巷,远离主街的喧嚣与紧张。一台经过特殊消音处理的鼓风机发出低沉均匀的嗡鸣,巧妙地掩盖了其他细微声响。通风口外盖被悄无声息地卸下,露出黑洞洞的、散发着微尘和铁锈气息的管道入口。
特警队员“夜鹰”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紧凑型手枪插在腿侧枪套,多功能匕首固定在胸前,微型摄像头和拾音器贴在头盔侧面,便携式通讯器确保信号畅通。他卸下了所有可能产生碰撞声响的多余装备,整个人如同即将捕猎的猎豹,精干而致命。
“夜鹰报告,准备进入。”他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出,冷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批准进入。注意安全,保持静默。愿顺利。”指挥车内,林枫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和沉重的期望。
“夜鹰明白。”
“夜鹰”不再犹豫,双手撑住管道边缘,身体如同游鱼般滑入黑暗之中。管道直径仅四十厘米,对于他健硕的身材而言极为狭窄,他只能依靠手肘和膝盖的力量,交替发力,一点点向内匍匐前行。战术手套与镀锌钢板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完全被鼓风机的噪音所掩盖。
管道内一片漆黑,只有头盔摄像头发出的微弱红光照明前方有限的范围。空气浑浊,带着陈年灰尘和金属的冰冷气味。他调整着呼吸,每一次移动都力求精准、无声,全身感官提升到极致,耳朵捕捉着管道内外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同时通过微型摄像头将前方画面实时传回指挥部。
每一厘米的前进都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一块松动的铆钉、一道未曾预料的转弯、甚至管道本身可能因承重而发出的轻微形变声响,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将内部所有人质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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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上午十点五十六分。
地点:银行内部大厅。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张悍的枪口虽然不再直接指着苏晴的额头,但那冰冷的威胁如同实质般萦绕在她周围。他如同踱步的猛虎,在大厅中央来回走动,腕表上的秒针滴答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两分钟!”张悍的声音打破寂静,带着残忍的戏谑,“这位勇敢的医生,还有两分钟时间欣赏这个世界。”
苏晴紧紧咬着下唇,强迫自己站稳。她知道,此刻任何一丝软弱都可能刺激到对方,也可能击垮其他本就濒临崩溃的人质。她不能倒下去。林枫在外面,那个潜入的战士(如果真的有)在行动,她必须为他们争取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张悍:“你们就算拿到钱,放了‘山魈’,又能逃到哪里去?全国天眼系统,你们能躲多久?”
张悍脚步一顿,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哦?医生还想给我们做人生规划?”
“我只是觉得不值。”苏晴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为了一个在监狱里的人,搭上你们五个……或许还有这里所有人的命。你们原本可以拿着钱离开,虽然最终可能还是会被抓到,但至少有多活一段时间的机会。可现在,如果引爆炸药,或者杀了人质激怒警方强攻,那就是立刻粉身碎骨。”
“闭嘴!你懂什么!”控制大门的劫匪(匪D)厉声呵斥。
张悍却摆了摆手,阻止了同伙,盯着苏晴:“继续说。”
苏晴知道自己在走钢丝,但她必须吸引他的注意力,消耗时间。“我不懂你们兄弟情深,但我懂生命的价值。我是医生,我救过很多人,也见过很多人死去。每一个生命消逝,带来的痛苦都是真实的。就像那个小女孩,”她目光示意了一下依旧被她隐隐护在身后的孩子,“她的生命才刚刚开始。你们也有家人吧?如果你们死了,或者‘山魈’死了,你们的家人会怎样?”
“家人?”张悍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恨意,“老子早就没有家人了!就是这个狗屁社会逼的!‘山魈’是我唯一的兄弟!他们把他抓进去,就得付出代价!”
他情绪似乎有些失控,猛地抬枪指向天花板,但最终没有扣下扳机。他喘着粗气,头套下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晴:“少他妈在这里假慈悲!时间一到,第一个拿你祭旗!”
虽然激怒了对方,但苏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透露的信息——他对社会抱有极深的怨恨,而“山魈”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和行动核心。这或许就是突破口,但也让释放“山魈”这件事变得更加没有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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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上午十点五十七分。
地点:银行外,临时现场指挥部。
指挥车内,气氛同样紧张到极点。
大屏幕分成了几个区域:银行周边实时监控、热成像模糊图、谈判专家通讯频道波形图,以及最重要的——“夜鹰”头盔摄像头传回的、不断晃动前进的管道内部实时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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