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心头也泛起一阵轻松。
在这遍地黄金、却无人敢捡的年代,简直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也只有这野蛮生长的年头,才容得下这样的野路子。
他眸光一敛,嘴角微扬,“干得漂亮!”
“都是三哥您提携。”
王海涛咧嘴大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
两个月前,他还是个蹲在垃圾堆里翻旧收音机、靠倒卖废品糊口的流浪汉,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可自从跟了林逸,日子像点着了的爆竹,噼里啪啦炸得通红。
如今,华北半壁的电子货路,全攥在他手心里。
三十万月流水,他分两成,那就是六万块!
普通人一年工资才三四百,他一个月挣的,抵得上别人半辈子的积蓄。
这一切,全拜眼前这人所赐。
没有林逸,他王海涛现在怕还在臭水沟边啃冷馍。
“华北这条线,差不多捋顺了。”
林逸慢悠悠道,“过几天,跟我南下岩城,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天高海阔。”
“好嘞,三哥!”
王海涛一拍大腿,声音都颤了。
南方来的货早让他发了大财,那改革开放的前沿,怕不是金砖都铺在路上?
他眼神发亮,仿佛金山银山已在眼前晃荡。
送走王海涛后……
当晚,林逸和江鸿承把地下室,彻底清扫了一遍。
这地方只有他们俩知道,外人连门朝哪开都不晓得,只能亲手操办。
扫净尘灰,两人又将厅堂里积了多年的古董……
瓷器、铜炉、老钟表,一一搬进密室,码得整整齐齐。
等忙完,时钟已指到两点。
林逸累得骨头散架,冲江鸿承点点头,转身回屋,一头栽在床上,睡得像死了过去。
再睁眼,日头已晒透窗纸。
“啊——”
他打了个响亮的哈欠,忽然一愣。
“什么味儿?”
鼻尖一动,一缕温香直沁肺腑。
油葱爆蒜、酱油勾芡、炖肉滚香……
是做饭的烟火气!
这地方就他跟江鸿承住,王海涛来了顶多买点凉拌豆腐,哪能整出这么鲜的菜香?
“咣当——”
锅铲撞盆的声音隐约传来。
谁在下厨?
他翻身下床,套上衣裤,循着香气往外走。
越近,香味越浓得化不开。
院中石桌旁,江鸿承、王海涛、刘猛三人正坐着喝茶,脸色古怪。
不是他们?
他眉尖一挑。
“三哥!”
王海涛见他出来,立马起身招呼。
“怎么回事?”
林逸走过去问。
刘猛笑着插话:“三哥,我和海涛哥今儿个找了个厨娘,正炒菜呢,快出锅了。”
“厨娘?”
林逸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昨天随口提了一句找人做饭,今天人就找来了?
效率真够利落!
他没多想,转身去门口水龙头那儿刷牙洗脸。
冰凉的水流冲掉困意,人顿时清醒不少。
洗漱完,他坐到江鸿承身旁。
老头却盯着他,眼神怪异。
“怎么了?”
林逸纳闷。
江鸿承不答,只轻飘飘一句,“待会儿,你自己看。”
“……”
林逸懵了。
“您这唱的哪一出?”
他扭头问王海涛。
“真不知道啊,三哥!”
王海涛一脸冤枉,“我们带她进门,江老头就这样了,一句话不说。”
刘猛也直摇头。
林逸翻了个白眼,懒得追问,抓起桌上的茶杯,仰头灌了一口。
苦涩回甘,才压下心头那点蹊跷。
“三哥,菜好了,端到哪?”
这时,厨房里响起一道清亮的嗓音,尾音带点糯软。
“就这儿。”
林逸指了指石桌,“树底下,凉快。”
“成!端过来!”
王海涛应得干脆。
不到一分钟,一道身影从厨房走出。
身段纤柔,乌发绾成一根油亮长辫,穿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脚踩旧布鞋。
二十出头,眉目清秀,唇不点而朱,眼不画而媚。
林逸猛地一怔。
这……是厨娘?
他脑中嗡地一空。
这年头,哪来的漂亮姑娘,肯给人当保姆?
他下意识侧头——
江鸿承正盯着那姑娘,眼里藏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林逸顿时懂了。
敢情老头子以为,是他找了个相貌出众的姑娘。
得,又背锅。
林逸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简直是躺着中枪。
这事压根跟他没关系,全赖王海涛和刘猛俩人自作主张。
他压根不知道,这档子事啊。
估计是江鸿承请保姆时,开的价比进厂还高,一堆待业青年抢着来。
王海涛一瞅那姑娘眉清目秀,心想年轻漂亮才放心,二话不说就给拽来了。
“砰!”
林逸一脚跺在,王海涛脚背上。
“嘶——!”
王海涛疼得龇牙咧嘴,瞪着林逸,满脸懵圈,“三哥,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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