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薄片紧贴着胸口皮肤,传来持续不断的、细微的阴冷刺痛感,如同附骨之疽。年轻西弗勒斯盘膝坐在冰冷的床板上,全部心神都沉入左臂那片麻木的区域。
精神力如同最纤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规避着主要神经和血管,在失去知觉的血肉与骨骼间穿行,搜寻着那被黑色薄片引动的、微乎其微的共鸣源。
过程缓慢而痛苦。精神力在空乏的体内运行本就艰涩,还要维持着极致的精准,避免刺激到可能依旧不稳定的区域。汗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陈旧的黑袍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时间在绝对的专注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精神力即将耗尽,意识开始模糊的边缘——
找到了!
在左臂尺骨后方,一个极其隐匿的节点深处,他“触碰”到了一小团……无法用颜色形容的、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能量残余。它极其微小,如同风中残烛,却散发着与黑色薄片同源、但又更加纯粹和混乱的阴冷波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几乎难以辨别的、属于时空之力的银灰色碎屑。
这就是根源!是暗痕力量被时空乱流冲刷后,残留下来的一点最本源的“印记”,也是他被那“静”之符文波动拉回这个时空时,唯一没有被完全剥离或湮灭的部分!它处于一种近乎绝对的“沉寂”状态,若非这黑色薄片的外力刺激,根本不可能被察觉。
年轻西弗勒斯心脏狂跳,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急。这点残余太微弱,太不稳定,任何冒失的举动都可能让它彻底消散。
他尝试着,用精神力最柔和的部分,如同呵护初生的火苗,轻轻包裹住那点微芒,同时,引导着从黑色薄片传入的、那缕同样微弱却持续的阴冷气息,缓缓注入。
过程如同在悬崖边行走。两种同源却因他之前强行引爆而变得彼此排斥的力量碎片,在他的引导下,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重新接触。
“嗤……”
仿佛极细微的电流窜过,左臂传来一阵清晰的、远超之前的刺痛感,让他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那点微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几乎要溃散。
他立刻停止了能量注入,只是用精神力维持着包裹,耐心等待它重新稳定。
一次,两次,三次……
他像一个最耐心的炼金术师,反复尝试,调整着精神力包裹的力度和能量注入的频率、强度。失败是常态,每一次能量冲突带来的刺痛都如同酷刑,消耗着他本就不多的精神和体力。
但他没有放弃。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不知经历了多少次失败,在他感觉精神力即将彻底枯竭,视野都开始发黑时——
那点微芒,在又一次微弱的能量注入后,没有再剧烈闪烁,反而……稳定地亮起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得如同夏夜萤火,却不再像随时会熄灭!而且,它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但确实存在的速度,自行吸收着从黑色薄片传来的阴冷气息,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贴近他自身魔力属性的、带着一丝冰凉质感的能量!
成功了!他找到了一种“喂养”和“转化”这点力量残余的方法!
虽然这转化而来的能量微乎其微,甚至不足以支撑一个最简单的漂浮咒,但它真实不虚地存在着,并且如同涓涓细流,开始缓慢地浸润着他那干涸龟裂的魔力回路!
这是一种与他之前魔力性质截然不同的能量,更加冰冷,更加晦涩,带着一丝空间特有的“隔离”感。它流淌过的地方,带来的不是温暖和充盈,而是一种类似金属冷却后的坚实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存在感”强化。
年轻西弗勒斯缓缓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微芒似乎也映照了进来。他抬起右手,感受着体内那丝新生的、微弱却真实不虚的能量流动,一种久违的、掌控自身的感觉悄然回归。
他看向自己的左臂,麻木感依旧存在,但他知道,在那麻木之下,一颗种子已经播下,并且开始了极其缓慢的萌芽。
他小心地将胸口贴着的黑色薄片取下,那持续的阴冷刺痛感随之消失。左臂内那点微芒失去了外部刺激,吸收和转化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但并未停止,依旧在依靠自身极其缓慢地汲取着周围空间中游离的、同属性的能量粒子。
这意味着,即使没有薄片,他也能缓慢恢复,只是速度会大打折扣。这薄片,更像是一个“加速器”。
他将薄片谨慎地藏回原处。现在还不是深入研究它的时候。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精神和体力的双重透支让他几乎虚脱。但他强撑着,将注意力转向了那面溯影之镜。
既然找到了恢复力量的途径,那么了解过去,尤其是这间屋子里发生过的、与那黑色薄片相关的事情,就变得更加重要。
他拿起镜子,再次尝试。这一次,他没有调动那微弱的新生能量(他不敢冒险),而是将全部恢复不多的、最纯粹的精神力,聚焦起来,如同拧成一股细绳,缓缓探向镜面那荡漾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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