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并非垂直,而是一个陡峭、湿滑的斜坡,仿佛某种巨型生物常年爬行磨蚀而成。
西弗勒斯和凌晏几乎是半滑半跑地向下冲去,魔杖尖端的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划出摇曳不定的光弧,勉强照亮前方不足十英尺的范围。
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陈年水垢、岩石粉末和一种浓烈的、属于爬行动物的腥膻气,几乎令人作呕。
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他们急促的脚步声、衣袍摩擦石壁的窸窣声,以及远处那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鳞片刮擦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越来越清晰。
下落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终于,脚下猛地一实,他们落在了一片相对平坦、但布满黏滑苔藓和细小骨骼碎片的地面上。
前方是一条宽阔得超乎想象的隧道,高耸的拱形顶部隐没在魔杖光芒无法企及的黑暗中,两侧石壁粗糙,刻满了早已风化模糊的古老符号,依稀能辨认出是纠缠的蛇形图案。
那鳞片摩擦声就在前方不远,沉重而缓慢,带着一种捕食者特有的、令人窒息的从容。
“荧光闪烁(Lumos Maxima)!”西弗勒斯低喝一声,魔杖爆发出更强烈的白光,如同一个小型太阳,瞬间驱散了前方大片的黑暗。
光芒所及之处,景象令人心悸。
隧道在这里变得异常宽阔,形成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在洞穴的中央,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
它通体绿得发黑,鳞片每一片都有盾牌大小,在魔杖光芒下反射着油腻冰冷的光泽。
它那巨大的蛇头低垂着,黄色的、如同灯笼般的竖瞳冰冷地闭合着,仿佛在假寐。仅仅是它盘绕在那里的躯体,就几乎占据了半个洞穴的空间,散发出远古、蛮荒的恐怖气息。蛇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怪物。
而在蛇怪盘绕形成的圈子边缘,靠近洞穴深处石壁的地方,躺着一个小小的、穿着格兰芬多院袍的身影——金妮·韦斯莱。
她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胸口只有极其微弱的起伏,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一本破旧的黑色日记本,就摊开放在她手边不远的地上。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站在金妮和蛇怪之间,那个背对着他们、身形有些模糊透明的身影。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黑发少年,穿着几十年前霍格沃茨的校袍,他正微微仰头,似乎在与那闭合双眼的蛇怪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汤姆·里德尔。或者说,十六岁的伏地魔。
西弗勒斯和凌晏的出现,显然打断了他。
里德尔(的灵魂碎片)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冰冷的优雅和残酷的满意。他看到了西弗勒斯,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但随即被更深的讥诮所取代。
“西弗勒斯·斯内普……”里德尔的声音丝滑而动听,却像毒蛇爬过脊背,“真令人意外。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看来,邓布利多比他表现出来的,要更懂得物色……看门狗。”他的目光掠过西弗勒斯,落在凌晏身上,那审视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真正的困惑和警惕,“还有一位……陌生的朋友。你的存在很奇特,我感知不到你清晰的过去……像一团迷雾。”
凌晏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干扰,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评估着局势。金妮生命垂危,蛇怪虽闭着眼,但随时可能被里德尔命令睁开,必须速战速决。他的感知集中在里德尔那虚幻的身体和地上的日记本上——那是他的锚点,他的力量源泉。
“放开那女孩,里德尔。”西弗勒斯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他向前一步,魔杖稳稳地指向那个英俊的少年,周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杀意。面对这个形态的伏地魔,他内心翻涌着复杂的恨意与厌恶,但此刻,救人才是第一要务。
“放开?”里德尔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为什么?她心甘情愿地将她的生命、她的灵魂力量奉献给我,助我重生。多么纯洁,多么……愚蠢的牺牲。”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金妮,眼神如同在看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至于你们……闯入者的下场,只有一个。”
他没有发出嘶嘶声,但一种无形的指令已经传达。那盘踞的蛇怪巨大的头颅猛地抬起,虽然眼睛依旧紧闭,但那方向精准地对准了西弗勒斯和凌晏!它张开了巨口,露出如同弯刀般惨白的毒牙,一股带着剧毒和恶臭的腥风扑面而来!
“闭眼!”凌晏厉声喝道,同时猛地将西弗勒斯向旁边一推!他自己则凭借对能量流动的超常感知,在蛇怪头颅摆动的瞬间,判断出它并非依靠视觉,而是热源感知和声音定位!
几乎在凌晏出声的同时,西弗勒斯已经反应过来,他顺势向侧方翻滚,同时魔杖指向蛇怪张开的巨口:“霹雳爆炸(Confringo)!”
一道炽热的火光击中了蛇怪的下颚,爆炸开来!蛇怪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嘶鸣(并非蛇佬腔,而是纯粹的生物怒吼),巨大的头颅猛地向后一仰,毒液从牙尖滴落,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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