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轩外关于糕点与白猫的流言,如同秋日清晨的薄雾,悄无声息地弥漫开来,又在意料之中地,并未掀起太大波澜。
谢嫔那边似乎安静了下来,再未有新的动作,不知是忌惮那指向静淑媛方向的隐约线索,还是在酝酿更阴损的招数。
江泠儿乐得清静,继续着她两点一线的生活——揽月轩与冷宫之间,如同一个被遗忘的幽灵。
然而,她精心布下的局,终究是起了作用。
这日,江泠儿正从冷宫返回,远远便看见揽月轩门外站着一位面生的嬷嬷,衣着体面,气质沉稳,与这破落宫苑格格不入。
那嬷嬷见到她,并未像其他高位宫人那般露出鄙夷之色,反而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语气平和:“这位可是江才人?老奴是静淑媛娘娘身边的管事嬷嬷,姓严。”
江泠儿心中微动,面上立刻带上恰到好处的惶恐与受宠若惊,连忙还礼:“严嬷嬷安好,不知嬷嬷前来,所为何事?”她将人请进殿内,地方狭小简陋,也只能奉上清水。
严嬷嬷目光快速而细致地扫过殿内环境,在江泠儿那张过于出众却带着怯懦的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笑道:“才人不必紧张。我们娘娘听闻才人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心中挂念。又觉才人独居此地,甚是清苦,特命老奴送来一些日常用度和药材,望才人安心静养。”她示意身后的小宫女将几个看起来实惠却不显奢华的包裹放下。
“这……这如何使得?”江泠儿连连摆手,眼眶微红,声音哽咽,“淑媛娘娘身份尊贵,竟还记挂着奴婢这等微末之人……奴婢实在惶恐,感激不尽……”她表演得情真意切,将一个骤然得到高位妃嫔垂怜的底层宫妃的激动与不安,展现得淋漓尽致。
严嬷嬷笑容温和了些:“才人客气了。我们娘娘性子恬淡,最是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尤其是……”她话锋微转,似是无意地叹道,“尤其是涉及孩童之事。我们娘娘所出的三公主,年纪尚小,自幼便有些不足之症,时常咳嗽气喘,太医院那帮人……唉,也就是用些温吞方子吊着,总不见大好。娘娘为此,不知操了多少心。”
三公主?体弱多病?太医院敷衍?
江泠儿心中瞬间亮起一盏灯。她垂下眼睑,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语气带着真诚的关切:“三公主玉体欠安?真是……唉,做母亲的心,最是难熬。”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怯怯地抬头看向严嬷嬷,“嬷嬷,奴婢……奴婢入宫前,身子也一直不好,家中曾延请过一位游方郎中,留下些调理的食补方子,多是些药性平和之物,于润肺止咳上……似乎有些微效。也不知……是否冒昧?”
她说的半真半假。
原身“江泠儿”确实体弱,但游方郎中是假。真正的知识来源,是她首世界作为顶级影后时,身边围绕的顶尖团队——那些国际知名的造型师、营养师、健身教练们灌输给她的、关于身体管理、营养搭配和自然疗法的现代养生知识。这些知识与此界传统医学并非一个体系,但某些理念,尤其是关于食材属性、营养均衡和温和调理的部分,却有相通之处。
严嬷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未立刻拒绝,反而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哦?才人竟还通晓此道?”
“不敢说通晓,”江泠儿连忙谦逊地低头,“只是久病成医,略知皮毛。那些方子简单,无非是些雪梨、川贝、百合、杏仁之类常见之物,搭配些蜂蜜或冰糖,做成糖水或羹汤,于小儿咳喘,或许能起些润泽之效,总归是无害的。”她刻意强调“无害”和“常见之物”,打消对方的顾虑。
同时,她脑海中飞速运转,将那些现代营养学中关于缓解呼吸道不适的食材知识,与这几日从贤太妃那些零碎回忆里听来的、关于前朝后宫曾流传过的一些温和民间偏方87进行整合、筛选。她不能给出具体的、带有治疗性质的药方,那会引火烧身,但提供一些更优化、更温和的“食疗建议”,则安全得多,也更能体现“用心”。
她斟酌着用语,将几个组合简单、操作方便、且口感更适合孩童的“润肺食疗方子”,娓娓道来。
比如,将雪梨掏空,放入川贝粉和冰糖,蒸熟食用;又比如,用百合、杏仁加少许大米熬粥,起锅前调入蜂蜜;再比如,单纯用金桔和冰糖熬煮成酱,兑水饮用……
她讲述时,语气轻柔,条理清晰,不仅说了做法,还简单解释了为何这些搭配可能有效,显得既有传承,又有自己的“心得”认真,‘她久在宫中,见识不凡,能听出这些建议并且‰非胡诌,确实是在常见食材上做了更精妙的搭配,且处处透着对小儿口感和身体承受能力的考量,远比太医院那些千。”严嬷嬷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老奴记下了,回去定当禀明娘娘。无论如何,才人这份心意,我们娘娘心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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