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握着手机,在美容院走廊里来回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透着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她又反复确认了两遍通话记录,确实是《淬火》剧组副导演的号码没错。
林绎!那可是林绎!
不是那种拍爆米花商业片的导演,是真正在国内外电影节上有姓名、能让演员脱胎换骨、甚至一跃成为“演员”而不是“明星”的林绎!他的电影,是多少一线花旦都想挤破头分一杯羹的顶级资源!
而他,居然主动向凌泠这个娱乐圈着名黑洞抛出了橄榄枝?虽然只是试镜,但这本身已经足够骇人听闻!
梅姐的心脏在狂喜和巨大的疑虑之间剧烈摇摆。狂喜的是,如果真能搭上林绎的线,哪怕只是个小小配角,凌泠的商业价值、咖位、乃至她这个经纪人的地位都将水涨船高,彻底告别low穿地心的网剧和微商代言。疑虑的是,这太反常了!凌泠凭什么?就凭那个糊了吧唧、全靠同行衬托才显得有那么点意思的路透片段?林导是喝多了还是被下降头了?
巨大的利益诱惑最终压倒了疑虑。管他什么原因,机会来了就必须抓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再也顾不上做护理,抓起包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美容院,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疯狂打电话。
“喂!小王!立刻!把我下午和明天上午所有的预约全部推掉或者改期!” “李造型!赶紧把你手头最贵、最有质感、但不是那种暴发户风格的衣服和配饰整理出来,对,女装!要能镇住场子又显得有品味的那种!” “小张!去把我保险柜里那个翡翠镯子拿出来送去保养!要最快速度!”
她一路油门踩到公司楼下,几乎是跑着进了电梯,直接杀向凌泠那间狭小的临时休息室。
泠刚结束今天的拍摄回到公司,正准备卸妆,休息室的门就“砰”地被推开,梅姐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极度兴奋又强行压抑导致的扭曲表情。
“凌泠!”梅姐反手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你跟我说实话!你最近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
泠被她问得一愣,放下卸妆棉,平静地看向她:“梅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梅姐逼近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心虚或隐瞒,“林绎导演!他的新电影《淬火》!刚给我打电话,让你去试镜!一个叫‘红鸢’的角色!你说!你是不是私下里搭上什么线了?还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原来是这件事。泠的心跳微微加速,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林绎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要快。
“我没有。”她回答得干脆利落,“梅姐,我所有的行程不都是你安排的吗?我能私下做什么?”
梅姐审视了她几秒,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确实,凌泠几乎24小时在她的掌控之下,没什么搞小动作的空间。那难道真是那个路透片段起了作用?这运气也太逆天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语气依旧激动:“行,我就信你这次。我告诉你,凌泠,这是天上掉馅饼!是你这辈子都可能再也遇不到第二次的机会!林绎的电影!那是通天梯!”
然而,下一秒,她的语气急转直下,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警告:“但是!你也给我听清楚了!这只是个试镜机会!不代表任何东西!林导的严苛和挑剔是出了名的,多少演技派在他那都碰一鼻子灰!就凭你现在这三脚猫都不如的功夫,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去走个过场,陪太子读书!”
她盯着泠的眼睛,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强调:“所以,你给我摆正心态!别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次去,我们的核心目标不是拿下角色——那根本不可能!我们的目标是:第一,绝对不能得罪林导和剧组任何一个人!给我夹起尾巴做人,谦逊,礼貌,少说话!第二,尽可能给林导留个好印象,哪怕只是对你这张脸有点印象都行!为以后 maybe 可能存在的其他合作留条缝!听懂了吗?”
梅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拿下角色是痴人说梦,但能去林绎面前混个脸熟,以后出去吹牛逼都有资本,也能抬抬接其他烂剧的价钱。
泠安静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附和。梅姐的悲观和功利在她的预料之中。在这个经纪人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严格管控、避免惹祸、最大化榨取短期利益的商品。
但这一次,泠内心的想法截然不同。
试镜?过场?
不。
这对梅姐来说可能是一次赌博和炒作,但对泠而言,这是一把钥匙!一把可能打开新世界大门,让她接触到更高质量“宿主”、汲取更强大“养分”的关键钥匙!
林绎剧组,那将是一个怎样能量充沛的地方?那里会有多少像林绎一样拥有高质量“能量”的演员、工作人员?仅仅是靠近,所能吸收到的碎片,恐怕都远超在这个粗制网剧剧组待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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