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当剑仙 第4章 刀剑对峙

风吹得狼山营大门上方的黑狼旗猎猎作响。

旗面上的狼头绣纹，是用大辽皇室特有的“镇北丝”织就，丝线在寒风中泛着极淡的金光。

苏清寒站在营外三百步的黑石山坳里，指尖轻轻抚摸着腰间的羊脂玉坠。

玉坠里冻着的护心草不知何时又热了起来，隔着冰花能看见草叶在微微颤动，与远处营地里传来的“气猎珠”嗡鸣声，遥相呼应。

她裹紧了身上的冰蚕丝劲装，月白色的衣料在剑鸣石的青光里几乎与石色相融，只有领口的冰裂纹暗线还泛着微光。

“中原人，止步～～～”

两道黑影从营侧的黑石后窜出，是耶律烈的亲卫。

两人穿着玄铁鳞甲，甲片上刻着辽族的“战气纹”，随着呼吸泛着淡金；

手里握着的“气猎枪”枪尖缠着细如牛毛的镇北丝，丝端挂着的捕气珠此刻正泛着淡红，显然已经捕捉到她身上的内力气息。

苏清寒停下脚步，墨玉簪绾着的垂挂髻随着动作轻晃，簪头半朵寒梅突然泛出墨光。

这是她第一次在北境感受到师门信物的主动异象，簪子像是在预警，又像是在呼应某种隐藏的气息。

她没有亮出寒月剑，只是将先天内力压至后天九品的水准，声音平静，说道：

“我找耶律烈少主，谈剑仙残图的事。”

“放肆～～～”

左侧的亲卫怒喝一声，气猎枪猛地刺出，枪尖的镇北丝引动地脉气，瞬间织成一张淡金的网，网眼间凝着细小的冰粒……

这就是北境特有的“气猎网”，能困住后天境武者，一旦触碰，网丝就会顺着经脉渗入，冻结内力流转。

苏清寒脚步轻移，冰蚕丝劲装的裤腿在风里划出浅弧，软底云纹靴踩在剑鸣石上竟没留下半点痕迹。

这是她从《云隐手札》里悟到的“流云·隐步”，此刻在北境的地脉气里用出来，比在中原时用的时候更顺畅，剑鸣石的残气像是在托着她的身形，让她避开气猎网的瞬间，还能反手抓住网丝的薄弱处。

“铮”的一声脆响，镇北丝被她指尖的冰劲冻住，轻轻一扯就断成数截，落在黑石上化作淡金的气雾。

右侧的亲卫脸色骤变，抬手吹响了腰间的“气鸣哨”……

哨音尖锐，带着北境特有的地脉震荡，瞬间传遍整个狼山营。

营门缓缓打开，一队穿着玄铁铠的骑兵纵马而出，马身上的辽纹鞍泛着金光，鞍侧的气猎袋里，捕气珠接二连三地亮起红光，像一串燃烧的火苗。

骑兵中央，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高大身影勒住缰绳，手里握着柄比人还高的重刀。

刀身是用北境的“玄铁寒钢”锻造，刃口泛着冷光，刀背刻满了辽族的“裂山纹”，刀柄上缠着的兽皮还在滴着雪水。

来人正是耶律烈。

他勒马停在苏清寒面前，九尺高的身影在寒风里像座移动的黑石山，宗师一品的内力毫不掩饰地外放，营地里的剑鸣石瞬间躁动起来，石缝里渗出的淡青色气丝缠在他的重刀上，竟凝成了半道刀影。

这是“裂山刀”与北境地脉气共鸣的玄幻异象，寻常先天境武者见了，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流云剑派的白衣剑客？”

耶律烈的声音低沉如雷，裂山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刀风卷起地上的雪粒，落在苏清寒的劲装肩头，瞬间被她散出的冰劲融化。

耶律烈虽知晓苏清寒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在部下面前，还是要装不认识，且问一问来意。

耶律烈问道：

“找本少主，是为了玄机子？还是为了清虚观的烂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

苏清寒抬起头，墨玉簪的寒梅在耶律烈的内力压迫下，墨光更盛，簪尾的暗槽里，三寸玄铁细剑隐隐颤动。

她没有回答，只是从靴筒的暗袋里摸出那枚青铜通行符。

符面的“南院”二字刚一露面，耶律烈的裂山刀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刀背的裂山纹与符上的纹路竟隐隐呼应，营地里的捕气珠瞬间从红光变成了刺眼的金光。

“南院大王的符？”

耶律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裂山刀的刀影更凝实了几分。

耶律烈问道：

“你与南院勾结？”

“我若勾结，就不会站在这里。”

苏清寒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羊脂玉坠，玉坠里的护心草突然发热，冰花表面竟显出半道剑仙遗迹的纹路，与耶律烈刀背上的裂山纹相冲，发出细不可闻的“铮”声……

苏清寒说道：

“玄机子偷了清虚观的秘籍，既投靠了黑风寨，又与南院交易，他给乌桓部的残图，就是你一直在找的剑仙遗迹线索。”

耶律烈的瞳孔骤缩，勒马的手紧了紧，马身的辽纹鞍泛出的金光更亮，营地里的剑鸣石突然齐齐发出剑啸，淡青色的气丝缠在两人之间，像无数细小的剑影在对峙。

他盯着苏清寒的羊脂玉坠，宗师境的内力缓缓渗入空气，能清晰地感知到玉坠里藏着的“流云气”，这股气息是与剑仙遗迹同源的气息。

“你怎么证明？”

耶律烈的声音缓和了几分，裂山刀的刀影却没散去。

耶律烈继续说道：

“玄机子老奸巨猾，南院又与我叔叔耶律成勾结，你一个中原剑客，凭什么让本少主信你？”

苏清寒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解下腰间的寒月剑。

鲨鱼皮剑鞘刚一离开气隐石的包裹，剑身的流云纹就引动地脉气，泛出淡蓝色的冰光；

她轻轻拔出半寸剑刃，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扩散开来，营地里的剑鸣石气丝竟凝成了细小的冰花，落在耶律烈的玄铁铠上，发出“叮叮”的脆响……

这是寒月剑与剑仙遗迹残气的共鸣，也是她身份的最好证明。

“清虚观，苏清寒～～～”

她的声音在剑啸里格外清晰，寒月剑的冰光映着她的眼睛，像两簇不熄的冰焰。

苏清寒继续说道：

“我帮你找出乌桓部私藏的残图，揭露玄机子与南院的阴谋，你借大辽的势力，帮我查清虚观观主与北境的勾结，还有秘籍的下落。”

耶律烈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催动内力，裂山刀的刀影突然劈向旁边的一块剑鸣石。

“轰”的一声，黑石炸开，石缝里渗出的气丝竟凝成了半张残图的虚影。

上面的纹路与苏清寒玉坠里的痕迹一模一样，还有一角刻着清虚观的“清”字印记。

他勒转马头，玄铁铠上的战气纹与营地里的剑鸣石呼应，泛出淡金的光膜……

耶律烈说道：

“本少主可以信你，但有两个条件。”

苏清寒收剑回鞘，冰蚕丝劲装的冰裂纹暗线渐渐暗了下去，只有羊脂玉坠还在发热。

“你说。”

“第一……”

耶律烈的裂山刀指向营内，刀影扫过一排气猎网，网丝的金光随之波动。

“你得伪装成我的‘中原谋士’，随我去乌桓部，南院的人盯着本少主，只有让他们以为你投靠了大辽，才会放松警惕。”

苏清寒点头，指尖的内力渐渐收敛。

“第二个条件？”

“第二……”

耶律烈的眼神变得复杂，宗师境的内力里多了几分沉重。

“若查清真相，涉及我祖父耶律洪，你必须暂避，我耶律家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手，哪怕你是为了真相。”

风突然变大了，吹得黑狼旗的狼头绣纹猎猎作响，营地里的捕气珠渐渐从金光变回淡红，剑鸣石的剑啸也弱了几分。

苏清寒摸了摸墨玉簪，簪头的寒梅墨光渐收，像是接受了这个条件。

她抬头看向耶律烈，冰蚕丝劲装的领口冰裂纹暗线，与耶律烈玄铁铠的战气纹竟泛出了同样频率的微光，这是北境地脉气认可合作的异象，也是江湖与北境势力首次联手的征兆。

“可以。”

她的声音里没有犹豫，说道：

“但我也有一个要求，玄机子必须由我亲手处置，他欠清虚观的，欠我师父的，都得还。”

耶律烈勒马转身，裂山刀的刀影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淡金的痕迹……

“随本少主进营，萨满会给你准备‘气隐符’，能遮住你身上的中原气，免得被气猎者误判。”

苏清寒跟在骑兵身后，走进狼山营的瞬间，腰间的羊脂玉坠突然剧烈发热，冰花表面的残图纹路完全展开，与营中央那根最大的剑鸣石柱上的纹路，严丝合缝地对上了。

石柱顶端，一枚拳头大的捕气珠正泛着刺眼的青光，珠内竟凝着一道极小的剑影，像极了传说中斩岳剑的轮廓。

她停下脚步，指尖轻轻触碰石柱，剑鸣石的气丝顺着她的经脉渗入，与先天三品的内力碰撞，衣料下的旧伤（落霞谷被钱通毒鞭灼伤的地方）竟传来一阵温热。

剑仙遗迹的残气正在修复她的经脉，也是她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三千年的剑仙传说，离自己如此之近。

“别碰～”

耶律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裂山刀的刀影挡在石柱前。

“这柱子是三百年前从剑仙遗迹里搬来的，碰多了会被地脉气反噬。”

苏清寒收回手，羊脂玉坠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冰花里的残图纹路也淡了几分。

她望着石柱顶端的捕气珠，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

“寒月剑与斩岳剑，本是同源，若遇遗迹残气，自会呼应。”

原来如此。

她跟着耶律烈穿过营地，两侧的营房都是用剑鸣石搭建的，石墙上刻满了辽族的战气纹，每一道纹路里都浸着北境的风雪与剑仙残气。

亲卫们牵着马走过，马蹄踏在青石板上，与地脉气碰撞发出“嗒嗒”的声响，像在为这场跨越江湖与北境的合作，敲打着前奏。

营中央的大帐前，一个穿着兽皮的萨满正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根缠着铜铃的法杖。

法杖顶端的铜铃泛着淡青，与苏清寒的寒月剑遥遥呼应。

萨满的眼睛泛着金芒，是北境特有的“气视术”，能看穿武者体内的内力流动，也能感知器物上的剑仙气息。

“少主，这位中原姑娘的气，与剑鸣石很像。”

萨满手中的法杖上的铜铃轻轻晃动……

萨满继续说道：

“她的玉坠里，藏着‘流云魂’，是剑仙遗迹的核心气脉。”

耶律烈没有意外，只是对萨满吩咐道：

“给她画气隐符，用最高阶的‘镇北纹’，别让南院的人看出破绽。”

萨满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罐黑色的“气纹膏”。

膏体里掺着剑鸣石的粉末，泛着淡青的光。

他用法杖蘸着膏体，在苏清寒的冰蚕丝劲装领口，画下一道繁复的辽纹。

萨满说道：

“这符能遮住中原气，还能引动北境地脉气，让你在乌桓部不易被察觉。”

膏体刚触到衣料，苏清寒就觉一股温暖的地脉气顺着领口渗入，与她的内力融合，形成一道淡金的气膜。

这是北境气隐符的效果，能让她的气息与周围的剑鸣石融为一体，只有宗师境以上的武者才能识破。

“今夜歇在西帐。”

耶律烈转身走进大帐，继续说道：

“明日一早，出发去乌桓部的黑石城。”

苏清寒站在帐外，望着营地上空的星空。

北境的星星比中原更亮，星光落在剑鸣石上，泛着淡青的光，像无数细小的剑影在闪烁。

她摸了摸腰间的寒月剑，剑鞘的流云纹还在泛着微光，与远处石柱顶端的捕气珠遥相呼应……

那是斩岳剑的召唤，也是她追查真相的指引。

夜风裹着雪粒落在她的墨玉簪上，寒梅的花瓣映着星光，竟泛出一丝极淡的冰蓝。

苏清寒知道，从踏入狼山营的这一刻起，她的辽境寻踪之路，才真正进入核心……

玄机子的阴谋，清虚观的真相，还有三千年剑仙遗迹的秘密，都藏在前方的黑石城，藏在北境的风雪里。

她转身走进西帐，帐内的火盆里，柴火正烧得噼啪作响，火光照在羊脂玉坠上，冰花里的护心草轻轻颤动，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积蓄着力量。

而帐外的狼山营，剑鸣石的剑啸还在继续，与远处的风雪声交织，像一首属于冰与铁的战歌，在北境的黑夜里，缓缓奏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