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当剑仙 第28章 刚柔相济

早晨，李若尘握着玄铁剑站在剑桩前，剑穗上的冰蓝银丝（苏清寒留下的）沾着露水，被晨光映得泛着淡青微光，这是先天内力与地脉气晶体共鸣的异象。

桩阵是赵虎用流云旧址带回的老木料新打的，共八根，桩身上还留着秦伯当年刻的流云纹，此刻纹路里沾着晨雾，像藏着细碎的星光。

“若尘，再试一次……”

赵虎扛着重剑“裂石”从柴房走出来，黝黑的脸上沾着木屑，他昨晚听说李若尘练“破风”卡了壳，特意提前磨亮了重剑，剑刃还沾着磨剑石的灰。

“这次我不用全力，你尽管劈，要是再被震飞，可别找借口说我力气大。”

李若尘深吸一口气，按《云隐手札》里“破风”的注解摆开起手式：

左脚虚点地面，右手握剑下沉，先天内力顺着丹田流转，掌心泛起淡青色的光……

这是突破先天后，内力外显的常态。

他手腕猛地一扬，玄铁剑带着风声劈向最外侧的剑桩，剑刃刚碰到桩身，就听“铛”的一声脆响，他只觉一股反震力顺着剑脊传来，右手腕发麻，玄铁剑竟被弹开半尺，剑身上的流云纹都暗了几分。

“又错了……”

林婉儿从药庐走出来，手里端着碗刚熬好的“聚气汤”，汤碗是楚幺幺留下的旧瓷碗，边缘还缺了个口。

她快步走过来，指着手札上“力从丹田起，顺肩至腕，如风吹破纸，柔中带刚”的句子，说道：

“你还是用蛮力了，周爷爷当年教我们劈柴时说‘顺木纹劈，才省力’，练剑也一样，得顺着内力的流势，不是硬砍。”

李若尘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想起昨天练剑时，每次硬劈都会震得旧伤（左臂曾经被钱通毒鞭划伤的地方）隐隐作痛。

他接过聚气汤，暖意顺着喉咙淌进丹田，先天内力的气旋渐渐平稳，像被梳理过的溪流。

“可‘破风’是攻招，不硬点怎么破敌？”

“笨～”

赵虎放下重剑凑过来，粗手比划着，继续说道：

“你看这柴。”

他捡起块劈好的木柴，继续说道：

“劈柴时要是顺着木纹，轻轻一斧就开，要是逆着来，用再大力气也劈不开，还会震到手，‘破风’的‘破’，不是硬破，是找敌人的破绽，用巧劲顺着劲劈。”

这话说得李若尘眼前一亮。

他重新站回剑桩前，这次没急着挥剑，而是闭眼默念“流云吐纳法”，先天内力像清溪般顺着经脉往下淌，走到左肩时，特意放缓了流速。

他睁开眼，手腕轻转，玄铁剑在身前划出一道浅弧，剑刃擦着剑桩的流云纹掠过，没有硬撞，而是借着内力的流势，轻轻一挑，剑桩上的雾水被剑风掀起，竟凝成一缕淡青色的气劲，顺着剑刃流转，最后“噗”的一声，在桩身上留下个浅坑。

“成了～”

林婉儿眼睛发亮，说道：

“这才是‘破风’的真意，你刚才的剑招里，有‘云绕’的柔劲，又带着‘破敌’的刚劲，刚柔掺在一起了。”

赵虎看得手痒，举起重剑道：

“来，我给你喂招，你用‘破风’劈我剑，要是能把我重剑劈偏，就算成。”

他运起后天七品的内力，重剑带着风声直劈李若尘肩头，刚猛的力道让周围的晨雾都散开几分。

李若尘不慌不忙，左脚轻轻一点地面（“流云·绕步”的基础），身形滑出半尺，同时玄铁剑斜挑，剑尖正好碰在重剑的刃口上。

他没硬接，而是将先天内力顺着剑刃往下淌，突然变向，玄铁剑像被风吹动的柳条，顺着重剑的力道绕了半圈，再猛地发力，“铛”的一声，赵虎只觉重剑被一股柔中带刚的力道推着，轨迹硬生生偏了半寸，劈在地上，震起一片碎石。

“好家伙～”

赵虎咋舌道：

“这招比硬砍厉害多了，我这重剑差点被你带飞。”

李若尘也有些惊喜，刚想再试，左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旧伤被刚才的发力牵扯到了，皮肤下的经脉隐隐发烫。

林婉儿赶紧走过来，掀起他的衣袖，只见旧伤处的皮肤泛着淡红，说道：

“你左臂的经脉还没完全长好，发力时总不自觉地绷得太紧，这样会淤堵内力。”

她从药篓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些墨绿色的药膏，继续说道：

“这是用护脉草、九死还魂草加地脉气晶体碎屑熬的，手札里说‘破风需全身合力，不可偏废’，你先涂药，把旧伤养透。”

药膏刚敷在胳膊上，就传来一阵清凉，刺痛感渐渐淡了。

李若尘试着运起内力，这次左臂的内力流转顺畅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滞涩。

他重新握剑，对着赵虎的重剑再次使出“破风”，玄铁剑碰到重剑时，内力顺着剑脊流转，没有丝毫卡顿，竟在重剑上划出一道浅痕，赵虎被震得后退半步，手里的重剑都微微颤动。

此时，玄铁剑上的剑纹光芒四射……

众人凑过去，只见玄铁剑的流云纹被先天内力催动，竟顺着剑刃流转起淡青色的光带，剑刃劈开空气时，还带着细微的“嗡鸣”。

这是先天内力外放的征兆，比后天境的蛮力多了份玄幻般的光芒。

林婉儿笑着点头，说道：

“地脉气晶体的效果出来了，它让你的先天内力更凝练，才能催出剑刃青光。”

练到正午，李若尘终于能熟练用“破风”劈开赵虎的重剑气劲，甚至能借着剑招的余劲，在剑桩上留下深浅一致的剑痕。

赵虎累得满头大汗，却咧着嘴笑道：

“若尘，你现在这招，比苏清寒当年教我时，还厉害，下次见到她，你俩比划比划，说不定你能赢。”

提到苏清寒，李若尘握着剑的手顿了顿。

他想起苏清寒离开时说“去清虚观查秘辛”，想起手札里“清虚观有线索”，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牵挂。

林婉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怀里掏出王元宝的信，说道：

“你看元宝信里写的‘书院山后有黑衣人’，浩然书院和清虚观都藏着剑仙遗迹线索，说不定苏清寒和元宝，都在查同一件事。”

李若尘接过信，王元宝歪扭的字迹又映入眼帘……

“若尘哥，谢九先生总罚我抄《中庸》，山后的黑衣人还在转悠，我总觉得他们在找什么……”

他握紧信纸，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些。

苏清寒在清虚观，王元宝在浩然书院，楚幺幺在南疆，他们看似走散，却都在朝着“真相”靠近，而他现在突破先天，练好“破风”，就是为了将来能把他们一个个找回来。

夕阳西下时，演武场的晨雾早已散去。

李若尘坐在剑桩旁，手里握着地脉气晶体，淡青色的光顺着指尖涌入丹田，先天内力的气旋比早上更凝实了。

赵虎在劈柴，重剑敲打的声音格外踏实；

林婉儿在整理药篓，护脉草的清香飘过来；

远处的破庙里，炊烟袅袅升起，是赵虎在煮野菜粥。

“若尘，吃饭了～～～”

赵虎的喊声传来。

李若尘站起身，玄铁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剑身上的青光还没散去。

他看着演武场的剑桩，看着远处的破庙，突然觉得心里很踏实……

“破风”只是开始，后面还有“锁劲”要练，还有伙伴要找，但只要他顺着这条路走下去，总有一天，能让流云剑派的人，重新聚在一处。

晚风渐起，吹得剑穗轻晃。

李若尘背着玄铁剑往破庙走，脚步比来时更稳。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或许更难，但他不再害怕。

因为他的剑里有刚柔，他的心里有伙伴，他的手里有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