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当剑仙 第2章 陨星戈壁

西域的风卷着滚烫的沙砾，砸在李若尘的深蓝色劲装上，激不起半分褶皱。

李若尘的护铠泛着淡青微光，像一层流动的鳞甲，沙砾刚触到光膜，就被弹成细碎的金粉，落在地上时还带着余温，很快被戈壁的热浪蒸成虚无。

苏清寒走在他身侧，寒月剑斜挎在腰间，剑刃上的冰蓝辉光与周遭的燥热格格不入。

她指尖凝着一缕极细的冰劲，偶尔会弹向空中，冰劲遇热化作白雾，白雾里竟浮出细小的冰蝶，这些冰蝶像是有灵性，绕着苏清寒的发梢飞了两圈，才恋恋不舍地消散。

“若尘，前面的地脉气不对劲。”

她突然驻足，冰蝶的残影在她眼底晃了晃。

“比刚才古寺的黑气更浓，还掺着蛊虫的气息。”

黄莺儿紧随其后，她的墨绿劲装左臂空荡荡的。

那是之前巫婆婆冲突时，被废掉的地方，如今只剩一层薄薄的蛊虫凝成的“伪臂”，伪臂上泛着淡绿微光，像覆了一层青苔。

她怀里揣着那半片血魔花花瓣，此刻花瓣正隔着布料发烫，花瓣边缘的血纹像活过来的血管，在她掌心下轻轻跳动。

“是万毒谷的追兵。”

她声音带着担忧，伪臂上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

“巫婆婆派了‘蛊卫’，他们养的‘血魔蛊’能追踪血魔残气，我带的花瓣……，成了活靶子。”

话音刚落，戈壁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嗡嗡”声，不是风沙的呼啸，而是无数蛊虫振翅的共鸣。

声音越来越近，地面开始微微颤动，淡绿的蛊虫从沙缝里钻出来，像潮水般往三人的方向涌来，每一只蛊虫的翅膀上都沾着黑红的血珠。

那是血魔残气凝的，蛊虫飞过的地方，沙地上会留下细小的黑痕，痕里很快长出黑色的细草，细草又在瞬间枯萎，化作毒粉。

“是‘血魔食腐蛊’！”

黄莺儿脸色骤变，伪臂上的蛊虫突然炸开，化作淡绿的雾，雾里浮出一只半寸长的“幽冥藤”种子。

“这蛊靠吸食血魔残气长大，一旦钻进人体内，会顺着经脉啃食内力，连宗师境都扛不住半柱香。”

苏清寒反应极快，寒月剑突然出鞘，冰蓝辉光如瀑布般倾泻。

她足尖点地，身形如一道冷冽的冰影，在身前划出三道圆弧，冰劲落在地上，瞬间冻结出三道丈宽的冰沟。

“冰魄·锁蛊！”

她低喝一声，冰沟里突然升起冰墙，冰墙上的菱形冰晶像会呼吸的鳞片，每一次收缩都喷出细小的冰雾，冰雾落在蛊虫潮上，瞬间冻住前排的蛊虫，凝成半透明的冰雕，冰雕里的蛊虫还在挣扎，翅膀上的血珠却已凝成血色的冰粒。

可蛊虫太多了，后面的蛊虫踩着同伴的冰雕往前爬，黑红的血珠落在冰墙上，竟将冰墙腐蚀出细小的孔洞，孔洞里很快钻出新的蛊虫，像是无穷无尽。

李若尘握紧玄铁剑，剑心四重的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淡青雷光从他周身涌出，顺着剑刃暴涨，剑鞘上的流云纹突然活了过来，像一群青金色的锦鲤，绕着剑刃游动。

“剑心·雷泽！”

他低喝一声，玄铁剑往地上一插，雷光顺着沙地蔓延，在三人周围凝成一道环形的雷阵。

阵纹刚一浮现，淡青的地脉气就从沙缝里钻出来，像一群好奇的青鳞小蛇，缠上雷阵的纹路，让雷光的光芒陡增三倍。

雷阵中的雷弧像调皮的小猫，在沙地上跳跃，每一次落地都炸起一圈雷光，雷光触到蛊虫时，会激起细小的“冰雷共鸣”。

这是苏清寒的冰劲顺着地脉气缠上了雷弧，冰与雷交织成半透明的光网，光网落在蛊虫潮上，蛊虫瞬间被电解成绿色的火星，火星里还能听到细微的“滋滋”声，像是蛊虫的哀嚎。

黄莺儿趁机将幽冥藤种子往雷阵中央一抛，种子遇雷光瞬间发芽，藤条像有眼睛的巨蟒，顺着雷阵的纹路往外爬，藤尖的花苞炸开，不是毒雾，而是无数淡绿的“解蛊蛊虫”。

这些小蛊虫像萤火虫，绕着雷阵飞了一圈，然后集体冲向蛊虫潮，落在血魔食腐蛊身上，开始疯狂啃食它们翅膀上的血珠。

解蛊蛊虫们还会互相碰撞，像是在抢食，偶尔有几只被血魔蛊反击，炸开时会喷出淡绿的汁液，汁液落在沙地上，能净化掉蛊虫留下的黑痕。

“巫婆婆到底想干什么？”

黄莺儿一边操控解蛊蛊虫，一边咬牙问道，伪臂上的蛊虫又凝成新的藤蔓。

“这些血魔蛊培育起来要耗掉百名武者的精血，她疯了吗？”

李若尘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远处的异象吸引。

戈壁尽头的天空，突然泛起极淡的黑红，那颜色与华山鸿沟的黑气一模一样，而且正顺着地脉气往这边流动。

更诡异的是，他怀中的剑仙纹玉突然发烫，玉上的“守护”二字浮出来，像两只展翅的青鸟，绕着他的手腕飞了一圈，然后猛地冲向黑红的方向，青鸟飞过的轨迹上，留下一道极细的光痕，光痕里竟映出一座模糊的祭坛轮廓。

“是血魔祭坛。”

苏清寒的冰墙突然剧烈震颤，冰墙上的冰晶开始剥落。

“巫婆婆要把蛊虫引去祭坛，用蛊虫的精血唤醒血魔残魂。”

话音未落，一道黑红的气柱突然从祭坛方向冲天而起，气柱中裹着无数道细小的怨魂，怨魂们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音顺着风传来，竟让雷阵中的雷光都微微紊乱。

紧接着，地面剧烈震颤，沙地下钻出数道黑红的气丝，像披着重纱的女鬼，直扑三人的方向，气丝缠上雷阵时，竟凝成一张张模糊的人脸，人脸的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来……陪我们……”

“是血魔残魂碎片！”

黄莺儿的解蛊蛊虫突然躁动起来，有几只甚至开始攻击雷阵。

“它们被祭坛的气息控制了，我们的防御撑不了多久。”

李若尘眼神一凛，玄铁剑突然从地上拔出，剑刃上的锦鲤流云纹与剑仙纹玉产生共鸣，淡青雷光中裹上一层金边。

他纵身跃起，玄铁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尺长的雷弧，雷弧里浮出斩岳剑的虚影，虚影的剑穗是淡青的流光，剑脊上的纹路与李若尘的剑心护铠完全重合。

“剑心·斩岳！”

这一剑劈出，雷弧带着斩岳虚影直扑最前方的血魔人脸，虚影刚触到人脸，人脸就发出一声惨叫，黑红气丝被瞬间电解，化作白色的水雾。

水雾中，无数道细小的剑仙残气凝成小剑，像蜂群一样追着剩余的气丝跑，小剑们还会互相配合，有的缠住气丝，有的劈开气丝，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苏清寒趁机将冰劲尽数注入冰墙，冰墙上的冰晶突然暴涨，凝成无数道冰刺，冰刺上泛着极盛的冰蓝辉光，刺向地面的黑红气丝。

冰刺刺入沙地时，会冻结出半透明的冰窟，冰窟里的地脉气被瞬间引动，凝成无数道细小的冰链，冰链缠上气丝，像藤蔓一样将其紧紧捆住，然后猛地收缩，将气丝绞成碎末。

黄莺儿则将剩余的解蛊蛊虫聚成一团，凝成一道淡绿的光盾，光盾上的蛊虫们互相咬合，形成致密的防线，挡住从侧面袭来的蛊虫潮。

她看着李若尘和苏清寒的背影，伪臂上的藤蔓突然轻轻颤动，藤蔓尖的花苞对着两人的方向，像是在致敬。

她想起幼时误触剑仙遗迹时，也曾感受到这样温暖的力量，那时她以为是幻觉，现在才明白，那是剑仙残气在保护她。

“若尘，小心后面。”

苏清寒突然惊呼，她的冰链突然断裂，一道极粗的黑红气柱从沙地下钻出，直扑李若尘的后心。

这道气柱比之前的残魂碎片强了数倍，气柱顶端凝成一只巨大的血魔爪，爪尖泛着幽紫的光，像是要将李若尘撕碎。

李若尘却似背后长眼，玄铁剑突然反手劈出，斩岳虚影再次暴涨，淡青雷光与苏清寒的冰劲同时缠上虚影，形成一道“冰雷气柱”。

气柱与血魔爪碰撞的瞬间，整个戈壁都在震颤，淡青与黑红的光带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扭曲的光茧，光茧中传来血魔残魂的嘶吼与剑仙残气的清鸣，两种力量互相吞噬，却谁也无法压制谁。

就在这时，黄莺儿怀中的血魔花花瓣突然飞了出来，花瓣上的血纹与血魔爪产生共鸣，花瓣瞬间暴涨三倍，挡在李若尘身前。

花瓣上的纹路像血管一样跳动，竟开始吸收血魔爪的黑红气丝，花瓣边缘渗出的血珠落在地上，沙地上突然长出一株黑色的花，花芯里浮出一道极小的血魔残魂，残魂对着花瓣拜了拜，然后化作一道光，钻进花瓣里。

“这是……，血魔花的本源！”

黄莺儿愣住了，“它在保护我们？”

花瓣吸收完血魔爪的气丝，渐渐恢复原状，落在李若尘的玄铁剑上，花瓣上的血纹与剑鞘流云纹融合，竟在剑刃上凝成一道极细的血魔引纹。

这道纹路与青玄之前烙下的引纹不同，它是淡红色的，像一道守护的印记，而不是吞噬的符咒。

血魔花花瓣刚落下，远处的祭坛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黑红的气柱瞬间黯淡了几分，像是被抽走了力量。

紧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顺着风传来，带着蛊虫爬行般的嘶响。

“黄莺儿，你竟敢背叛我，那血魔花本源是我用来复活血魔的关键，你给我等着。”

原来是巫婆婆的声音。

黄莺儿握紧拳头，伪臂上的藤蔓突然变得坚韧，藤尖指向祭坛的方向。

“我不会再让你用蛊术害人了。”

李若尘将玄铁剑归鞘，剑刃上的雷光与花瓣的血纹交织，泛着淡青与淡红的微光。

他看着远处渐渐黯淡的祭坛，又摸了摸怀中发烫的剑仙纹玉，玉上的青鸟再次浮现，这次青鸟不再指向祭坛，而是转向了华山的方向。

那里，青玄的身影正站在鸿沟前，看着西域的天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我们得去华山。”

李若尘说道，玄铁剑的剑鸣与风的呼啸交织。

“青玄在那里等着我们，剑仙境的秘密，还有血魔的真相，都在华山。”

苏清寒点头，寒月剑上的冰蓝辉光与剑仙纹玉产生共鸣，冰劲在三人身前凝成一道通往华山的光轨。

黄莺儿则将剩余的解蛊蛊虫收进伪臂，花瓣落在她的掌心，花瓣上的血纹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意。

三人并肩往前走，淡青的雷光、冰蓝的冰劲、淡绿的蛊气在他们周身交织，形成一道三色的光带。

光带所过之处，沙地上的黑痕被尽数净化，偶尔有残留的血魔蛊虫，也会被光带中的剑仙残气烧成灰烬。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沙地下，无数道细小的地脉气丝正跟着光带流动，像一群朝拜的信徒。

这些地脉气丝来自西域的每一处剑仙遗迹，它们顺着光带往华山的方向汇聚，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积蓄着力量。

戈壁的风还在吹，却不再带刺，反而带着一丝温润的暖意。

这是剑仙残气在守护着他们，也是三千年的执念，在等待着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