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柜投入使用后的第一个傍晚,集体宿舍里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整洁景象。
工具整齐挂在墙上的木钉上,兽皮卷好立在柜旁,药品在带门的格子里分类摆放,连陈健那些乱七八糟的“发明半成品”也有了专属抽屉。地面扫得干干净净,木屑和碎石都被清理出去。
李瑶甚至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几个简易烛台——挖空的木块里倒入动物油脂,插上植物纤维搓成的灯芯。虽然光线昏暗,但足够照亮餐桌。
“这才像个家。”林清音把最后一罐草药放进柜子,满意地拍拍手。
王海坐在新做的椅子上,正用鹿皮擦拭他的水手刀。刀刃在烛光下反射出温暖的光泽。“在海船上,东西不归位要挨骂。地方小,乱一点就没法转身。”
陈健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屋里的每样东西:“理论上,整洁的环境能提升工作效率百分之十五到二十,减少寻找工具的时间,降低意外伤害风险……”
“说人话就是:东西好找了,不容易踩到钉子。”林枫打断他的数据分析,把一捆新劈的木柴添进壁炉。
火焰跳动着,温暖的光填满屋子。壁炉的石墙已经蓄足了热量,即使火小些也能维持室温。烟囱工作良好,屋里几乎没有烟味。
晚餐是今天的主戏。
为了庆祝储物柜完工,也为了“测试新收纳系统的实用性”,大家决定做一顿像样的晚饭。分工明确:赵明从菜园摘来新鲜野菜和小番茄;王海贡献了昨天陷阱抓到的一只野鸡;林清音拿出了珍藏的野生香料——几种有特殊香气的草叶和树皮;李瑶负责布置餐桌;陈健被分配去生火和控制火候;林枫则担任总厨。
野鸡褪毛洗净,用盐和香料腌制,肚子里塞进野菜和野蒜。没有烤箱,林枫想了个办法:用大片的树叶包裹鸡身,外面糊上泥巴,做成叫花鸡。埋在壁炉边炽热的灰烬里,慢慢煨烤。
野菜洗净,一部分清炒——其实是用陶板煎,加点动物油脂和盐。小番茄生吃,酸甜多汁。还有一锅汤,用鸡骨架和野菜根熬制,撒上切碎的香草。
烹饪过程中,新储物柜发挥了作用。林清音很快找到需要的香料罐,王海轻松取出合适的刀具,连盛菜的陶碗都整整齐齐码在架子上,不用再在一堆杂物里翻找。
“这就是文明啊。”陈健感叹,一边小心地翻动壁炉边的泥球。
天完全黑时,晚餐准备好了。
李瑶在桌子中央摆上那罐野花——今天新采的,淡紫色的小花,叫不出名字。烛台分布在桌子四角,光线柔和。陶碗陶盘虽然粗糙,但洗得干净,在烛光下泛着质朴的光泽。
叫花鸡从灰烬里扒出来时,外面的泥壳已经烤得坚硬。林枫用石头敲开,泥块脱落,露出里面被树叶包裹的鸡身。树叶掀开的瞬间,混合了香料和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
“哇——”所有人都发出赞叹。
鸡肉烤得恰到好处,外皮金黄,肉质鲜嫩多汁。香料的味道渗透进去,每一口都层次丰富。
野菜保留了本身的清甜,小番茄酸甜开胃,鸡汤鲜美暖胃。
大家围坐桌旁,每人一把椅子——虽然风格不统一,但至少都有座。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烛光摇曳,食物的热气在空气中升腾。
这是登岛以来,最像样的一顿饭。
“干杯。”林枫举起他的竹筒杯——里面是烧开后晾凉的溪水。
“干杯。”大家碰杯,各种材质的容器相撞,发出参差不齐但悦耳的声音。
吃饭时,话题轻松多了。陈健讲了他大学时在实验室煮泡面结果触发火警的糗事;王海说了他第一次远航时闹的笑话;李瑶分享了她在野外拍摄时遇到的趣事;连一向沉默的张海峰也说了点他做裁缝时的见闻——如何应付挑剔的客人,如何赶工到凌晨。
林清音提到了她的医学梦想,赵明则回忆起下乡时的青葱岁月。
壁炉温暖,食物美味,同伴在身边。有那么一刻,林枫几乎忘记了周震,忘记了威胁,忘记了这是个荒岛。
这里就是家。
晚饭吃到一半,王海突然说:“你们发现没有,咱们现在的日子,比很多城里人还舒坦。”
“怎么说?”陈健问。
“你看,”王海扳着手指,“住的地方有屋顶有墙,冬天有壁炉;吃得虽然简单,但新鲜无污染;工作虽然累,但干的是实在活,看得见成果;周围没有汽车喇叭,没有老板催工,没有账单要付……”
“也没有网络没有外卖没有电影院。”陈健补充。
“那些真的那么重要吗?”李瑶轻声问,“我以前在城里,每天挤地铁上班,对着电脑十个小时,吃外卖,刷手机到半夜。看起来很充实,其实……很空虚。”
林枫想起自己的工程师生活:画不完的图纸,开不完的会,加不完的班,还有永远还不完的房贷。每天早上被闹钟吵醒,挤进地铁,在人群里像沙丁鱼一样摇晃。晚上回到家,累得只想瘫在沙发上刷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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