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是:一群会发光的人,围着一个冒烟的火堆,一边咳嗽一边讨论怎么才能不被自己点的火熏死?”
王海挥舞着手臂驱散眼前的烟雾,表情介于愤怒和无奈之间。议事堂里,火塘正中的柴火半干不湿,燃烧时发出噼啪声,同时释放出大量灰白色烟雾,像一群叛逆的幽灵在屋内盘旋。
莎拉已经咳得眼泪汪汪:“在船上……我们至少……有通风口……”
马克工程师则试图用科学分析:“不完全燃烧导致一氧化碳和颗粒物产生。长期暴露会增加呼吸道疾病风险,更不用说对眼睛的刺激了。”
陈健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这个动作越来越像他的标志性习惯:“解决方案是改进燃烧效率和排烟系统。壁炉加烟囱是经典设计,但我们缺少合适的材料——耐火砖、石灰浆、金属烟囱管……”
“我们有石头、黏土和创造力。”林枫从烟雾中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冷风灌进来,烟雾找到出口,争先恐后涌出,但屋内温度也骤降。
这是沐浴后的第四天。十三个人挤在议事堂开会的场景越来越常见——为了准备新月修复任务,需要大量协调。但取暖问题成了绊脚石:夜晚气温下降,需要火堆;火堆烟雾大,不得不开窗;开窗后室温骤降,需要更旺的火……死循环。
更麻烦的是,新成员们出现了适应问题。杰克还在隔离屋发光,其他六人虽然发光程度较轻,但对烟雾的反应更敏感。莎拉的眼睛红肿,大卫的喉咙发炎,连马克这个工程师都开始抱怨头痛。
“必须造个壁炉。”林枫做出决定,“陈健、马克负责设计。王海、大卫带人收集材料。其他人继续日常工作和准备修复物资。”
“材料去哪找?”王海问。
林枫指向营地西侧:“那片河滩有适合砌筑的扁石头。黏土可以从南边洼地挖。关键是……我们需要找一种耐高温的黏合剂,普通泥土在高温下会开裂。”
“石灰。”马克说,“如果有石灰石,烧制成石灰,混合沙子就是很好的灰浆。”
“岛上有石灰石吗?”陈健问。
所有人都看向赵明教授。老教授想了想:“东侧峭壁附近有白色岩层,可能是石灰岩或大理石。但东侧……”
东侧自从满月失控后,就被视为危险区域。虽然白天看起来平静,但没人敢轻易涉足。
“先去河滩和洼地。”林枫说,“石灰石的事再说。”
第二天,采石队出发。王海、大卫带着四个新成员——老水手杰克留在营地,莎拉、马克、卢卡斯和另一个年轻人本——前往西侧河滩。林枫、陈健、林清音和李瑶去南边洼地挖黏土。
河滩上的石头确实多,但大多圆润,不适合砌筑。王海不得不向上游探索,在一处瀑布下方找到了层状的沉积岩板,可以劈开成规整的石板。
“这石头……”大卫拿起一块石板,对着阳光观察,“里面有东西。”
石板断面呈灰色,但仔细看,内部有细小的、发光的晶体,和月光肥皂里的微粒很像。
“又是那种东西?”莎拉后退一步。
马克用锤子敲下一小块,放在掌心观察。晶体在阳光下微微闪烁,触手温热。“不是石英,也不是方解石。未知矿物。”
“不管是什么,先收集。”王海说,“如果耐高温就用,不耐高温就扔。”
他们采集了足够砌筑一个壁炉的石板,用藤绳捆好,准备运回营地。就在这时,卢卡斯——那个沉默少年——突然指向瀑布上方:“那里有符号。”
众人抬头。在瀑布旁边的岩壁上,距离地面约三米处,有一些刻痕。不是自然风化,而是明显的人工雕刻:圆圈、点、波浪线,还有……一个火苗的图案?
“像在说‘火’和‘水’?”莎拉猜测。
马克让王海托着他爬上去查看。刻痕很深,边缘光滑,显然有年头了。在火苗图案旁边,还有一行更小的符号,他看不懂,但拓印下来。
“先回去。”王海说,“天快黑了。”
与此同时,南边洼地的黏土采集也不顺利。
林枫挖开表层土壤,下面的黏土质地细腻,颜色棕红,看起来很适合做黏合剂。但当他挖得更深时,发现黏土层里有奇怪的夹杂物:细小的金属碎片、半透明的胶状物残留,还有一些……骨头碎片?
“动物骨头?”李瑶用竹签挑起一小块。
林清音检查后摇头:“不是动物。看这个结构——是鸟类或小型哺乳类的指骨。但颜色发黑,像是被高温处理过。”
陈健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点黏土闻了闻:“有焦糊味。这片洼地……可能被火烧过,很久以前。”
“火灾?”林枫看向四周。洼地植被茂盛,不像近期有过火灾。但如果是很久以前……
“东侧有满月失控,西侧有古代火灾。”陈健低声说,“这座岛的历史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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