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议,按照工具的材料分类。”陈健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得像在规划核反应堆,“石器、骨器、木器、陶器、金属器,五大类。每类下按功能细分:砍伐、挖掘、切割、穿刺、测量……”
“太复杂。”王海直接否决,“应该按使用频率分:天天用的挂外面,偶尔用的放里面,几乎不用的塞角落。”
“那找东西的时候得把所有角落都翻一遍!”陈健抗议,“缺乏系统性!”
“系统性能让石斧自己跳到手里吗?”王海拍了拍腰间的斧头,“我知道我的斧头在哪——在我手里,或者在我脚边。”
“典型的经验主义混乱……”陈健开始嘀咕术语。
林枫打断这场“工具分类学辩论”:“这样,我们折中。按功能分区:砍伐区、挖掘区、加工区、狩猎区、测量与特殊工具区。每个区再按使用频率分‘常用’和‘备用’两层。”
“那我的骨针该放哪?”林清音举起手里的缝纫工具,“算加工区?可它也用于医疗缝合。”
“我的颜料和画笔呢?”李瑶问,“算测量区还是艺术区?”
赵明教授悠悠开口:“建议增设‘综合与未分类’区,解决争议。”
最终,工具墙的设计图在沙地上画了出来:一面宽大的木墙,分成五列,每列上下两排挂钩和搁板。最左侧额外加了个“谜之物品”区——专门放那些不知道干嘛用但又舍不得扔的东西。
“这是我们迈向文明管理的重要一步!”陈健宣布,虽然王海在旁边小声吐槽“不就是把东西挂整齐点”。
工程本身不复杂,但充满了荒岛特色。他们用粗木搭建框架,用藤条编织背板,用烧硬的木钉固定。挂钩是用弯曲的兽骨或坚韧树枝制成的,搁板是劈开的厚木板。为了防潮,墙底还垫了层鹅卵石。
“看着像原始版宜家。”李瑶边画设计图边说,“缺个安装说明书和那个神奇的六角扳手。”
“我们有石锤和耐心。”林枫敲进最后一根木钉,“效果一样。”
第一天,他们先清理现有的工具堆——那堆在议事堂角落乱成一团的东西,堪称考古现场。光是石斧就找出七把,状态各异:两把刃口锋利,三把需要打磨,一把只剩半截(王海解释“上次砍硬木崩了,但柄还能用”),还有一把小得像个玩具(陈健承认“早期实验品,失败但留作纪念”)。
“这把为什么刻了花纹?”林清音拿起一把骨刀,刀柄上刻着歪歪扭扭的螺旋纹。
“那是我尝试记录月相。”陈健有点不好意思,“但刻到第三个就放弃了,太难刻。”
王海则翻出一捆奇形怪状的木钩:“这些是不同陷阱的触发机关,每个我都记得怎么用——只要看到实物。”
工具堆里还混着些奇怪物件:一串风干的果子(赵明教授:“那是早期的肥料实验样本,失败但没扔”),几块有颜色的石头(李瑶:“我的颜料库,按色系排列中”),甚至还有一小撮头发(林清音:“测试自制绳子强度用的,不是谁的纪念品”)。
“我们真的需要保留这些吗?”陈健拎起一块怎么看都只是普通石头的“工具”。
“万一下次需要一块普通石头呢?”王海理直气壮,“工具的精神在于,在你需要的时候,它就在那里。”
分类过程充满欢笑和怀旧。每件工具都带着故事:那把缺口石刀是第一只猎物的处理工具;那根磨得光滑的骨针缝补过暴雨夜被刮破的屋顶;那些粗糙的陶碗虽然已被更好的替代,但见证了他们从“能烧出个容器就行”到“追求器形匀称”的进步。
“这件放哪里?”李瑶举起一个木制小物件:几个木环套在一起,能灵活转动。
“那是我的早期轴承模型!”陈健眼睛一亮,“虽然没用在任何实际机械上,但它证明了摩擦学原理在原始材料上的可行性!应该放在测量与特殊工具区,子分类‘理论验证模型’下。”
王海翻了个白眼,但没反对。
第二天,工具开始上墙。效果立竿见影:原本杂乱无章的一堆,变成了整齐排列的阵列。石斧区,从大到小排列;挖掘工具区,石锄、木锹、骨铲各有其位;狩猎区,弓箭、投矛、陷阱部件一目了然。
最壮观的是测量与特殊工具区:日晷的复制模型(小号的)、各种长度的测量棍、角度规、水平管、绘图工具、甚至还有陈健做的“原始计算器”——一排可滑动的木棍,用于加减法。
“我们是不是该给每个工具贴标签?”李瑶提议,“用象形文字,比如斧头画个砍树图案。”
“那得画到明年。”王海说,“我认识我的斧头就行。”
但林枫同意了:“标签不仅是为了辨认,也是为了传承。如果新成员加入,或者……万一有人暂时不能工作,别人得知道工具在哪、怎么用。”
于是第三天,标签制作开始了。李瑶负责画画,林清音帮忙调颜料。简单的象形图案:斧头、锄头、弓箭、陶罐……画在小木片上,挂在对应工具下方。工具墙瞬间有了博物馆展柜的即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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