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上那个用暗红色颜料画出的、扭曲燃烧的螺旋符号,带着一股蛮荒的暴戾气息,狠狠冲击着林枫的视觉。这与他之前遇到的符号的冰冷窥视感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直接的、不加掩饰的挑衅或警告。又一个入场了?还是那个留下的存在,变换了表达方式?
疲惫、困惑、以及一种深沉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没有立刻去处理门上的符号,而是先仔细检查了营地各处。除了门上的画,没有其他物品丢失或损坏,陷阱和报警装置也未被触发。对方来去无踪,只留下这个充满恶意的标记。
他取来水和树叶,用力擦拭门板。那暗红色的颜料黏稠而顽固,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铁锈和某种植物混合的腥气,费了好大劲才勉强擦掉大部分痕迹,但木板上仍残留着一片模糊的暗红,仿佛渗入了木质深处。
这颜料……他捻了捻指尖残留的红色痕迹,心中一动。这并非他已知的任何一种汁液或泥土的颜色。它从何而来?
这个疑问,与他刚刚离开的那个山洞,隐隐联系了起来。山洞里那巨大的金属废墟,低沉的嗡鸣,优质的蝙蝠粪肥料,还有那隐藏在粪便层下的巨大爪印……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充满未知与资源的地下世界。或许,答案和转机,也同样隐藏在那里。
第二天,带着更明确的目的,林枫再次来到了那个隐藏在山腹中的洞穴入口。这一次,他准备了更多的火把,心态也更为复杂,既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有对资源的渴望,更有一种试图主动破局的决心。
他再次踏入那片黑暗,刻意避开中央那片持续发出低沉嗡鸣的金属废墟,将探索的重点放在了洞壁和那些看起来像是天然形成的支洞上。火把的光芒仔细地扫过粗糙的岩壁,寻找着任何不寻常的迹象。
在一个较为狭窄的支洞深处,他发现岩壁的颜色发生了变化。大片大片的区域呈现出斑斓的色彩——鲜艳的赭红色、深沉的黄色、还有少量罕见的绿色和蓝色条纹。这些色彩并非简单的矿物浸染,它们形成明显的矿脉状,质地相对松软。
是矿物颜料!林枫心中一阵激动。他之前使用的炭笔虽然方便,但颜色单一,且容易模糊。如果能将这些矿石开采回去,研磨成粉末,混合油脂或胶质,就能制作出色彩丰富、持久性更好的颜料!
这不仅意味着他的记录工具将迎来一次飞跃——可以绘制更精确的地图,标注不同资源点,记录动植物的真实色彩——更代表着一种超越纯粹生存需求的精神追求。艺术,哪怕是最原始的艺术,也是文明的重要标志。他可以用这些颜料装饰他的工具、陶器,甚至记录下他的冒险故事,为这孤独的生存增添一抹人性的色彩。
他用石斧小心地敲下几块颜色最纯正、质地最细腻的赭石和黄色矿石,用皮囊装好。在这个过程中,他注意到,在这些彩色矿脉的附近,岩壁上存在着一些非常古老、几乎被岁月磨平的刻画痕迹。那是一些简单的线条和图形,描绘着狩猎的场景(似乎是手持长矛的人类围攻某种巨大的、长着长毛的生物),以及一些抽象的、类似于星辰的图案。
这些岩画的风格,与他之前发现的任何符号都不同,更加古朴,似乎属于一个早已消失的远古时代。这个山洞,仿佛一个时间的叠层,埋葬着不同时期的秘密:远古的岩画、失落的金属文明、近代(或持续存在)的原始部落活动痕迹(粗糙陶片、篝火余烬),以及那个至今仍在低鸣的金属心脏。
当他收集完颜料矿石,准备离开这个支洞时,他的脚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板。石板翻转,下面露出了一个浅坑。坑里没有宝藏,只有一些腐朽的、几乎化作尘土的织物碎片,以及一个……小小的、用某种黑色骨头雕刻而成的挂坠。
挂坠的形状,是一只抽象化的、展翅的蝙蝠。
林枫捡起这个挂坠,入手冰凉。蝙蝠……是巧合吗?还是制作这个挂坠的人,也与洞中那些蝙蝠,或者这片蝙蝠粪堆积区,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他带着满腹的疑问和沉甸甸的收获(蝙蝠粪样本和颜料矿石),再次退出了山洞。这次探索收获巨大,但非但没有让局势明朗,反而让历史的迷雾更加浓重。
返回营地时,他格外警惕,生怕木门上又出现新的。幸运的是,营地依旧维持原状,只有那块被他擦得模糊的暗红色痕迹,诉说着昨日的惊扰。
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处理带回来的颜料矿石。用石杵和石臼仔细地将它们研磨成细腻的粉末,不同的颜色分开存放。然后,他尝试用熬制的动物油脂分别与这些粉末混合,调制成原始的油彩。
当他用削尖的木棍蘸取赭红色的油彩,在一块平整的木板上画下第一道鲜艳的痕迹时,一种奇异的成就感涌上心头。这抹亮色,在这灰暗的求生世界里,显得如此珍贵而充满希望。
他兴奋地测试着各种颜色,甚至尝试混合。他打算用这些颜料重新绘制一份更精美、信息更丰富的地图,还要为他那本生存笔记添加彩色的插图。
然而,就在他专注于调色时,一阵极其微弱、但尖锐的声,突兀地响了一下,随即消失。
声音的来源,是他放在一旁、那个从山腰营地带回的、一直无法打开的金属盒子。
林枫的动作瞬间停滞,目光骇然地投向那个盒子。
它……刚才是不是……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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