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的寒风似乎都因为那凭空出现在地图上的“眼睛”符号而带上了刺骨的恶意。林枫猛地将地图合上,仿佛那纸张本身会灼伤他的手。他迅速环顾四周,除了呼啸的风和冰冷的岩石,空无一物。那种被无形之物窥视、甚至能干涉他私人记录的感觉,比直面任何猛兽都更令人胆寒。
不能停留在这里。
他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将地图和那个沉重的金属盒子小心收好,最后看了一眼西南方向那隐约的聚落轮廓和东南方的内陆湖,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沿着来路开始下撤。
下山的路并不比上山轻松,甚至更加危险。体力的大量消耗让他的双腿发软,注意力也因为心神不宁而难以集中。他必须强迫自己专注于脚下湿滑的岩石和盘错的树根,每一次落脚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那个诡异的符号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提醒着他,这座岛屿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诡异难测。
他沿着那条古老的山路谨慎下行,再次经过山腰营地时,他没有停留,只是快速取回了藏匿的大部分行囊,继续赶路。归心似箭,不仅仅是因为对营地安全的渴望,更是因为他急需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来消化和梳理这次远征带来的海量信息和沉重压力。
穿越茂密的丛林时,他比来时更加警惕,弓箭始终处于半开状态,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瞬间绷紧神经。曾经觉得充满生机的丛林,此刻仿佛处处潜藏着无形的眼睛。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穿过了那片熟悉的、却又感觉截然不同的林地。
当熟悉的溪流声变得清晰,当他远远看到自己亲手搭建的篱笆轮廓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放松,是庆幸,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疲惫和更深层次的忧虑。营地看似无恙,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他快步穿过篱笆门,首先警惕地检查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新的闯入痕迹,木屋和储藏设施都完好无损。田园里的薯类藤蔓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在夕阳下舒展着绿叶,这熟悉的景象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慰藉。
他将沉重的行囊放下,顾不上休息,立刻摊开了那张地图,铺在平整的木板上。炭笔勾勒出的岛屿轮廓、山脉、溪流、湖泊、洞穴……以及那个刺眼的、并非由他亲手画上的“眼睛”符号,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这次远征的成果是巨大的。他获得了全岛的宏观视野,发现了内陆湖和大型洞穴这两个关键的地理特征,确认了西南方向可能存在其他人类(或类人)聚落,并且带回了那个神秘的金属盒子。这份地图和这些信息,为他未来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蓝图。他可以根据地图规划更安全的狩猎路线,可以考虑向内陆湖或那个聚落方向进行探索,甚至可以评估那个洞穴可能蕴含的资源或风险。
然而,所有的成果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无处不在的“眼睛”符号,山顶废墟暗示的失落文明(或灾难),那枚高科技的黑色箭镞,以及金属盒子的谜团……所有这些都指向一个结论:他并非这片土地的唯一主角,甚至可能只是一个无意中闯入某个巨大舞台的、微不足道的配角。
他正对着地图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个内陆湖的符号,思考着它的淡水资源和渔业潜力,以及前往探索可能面临的危险。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地图上靠近他营地位置、溪流上游的一处细节吸引了。那是他之前为了方便取水而标注的一个小水洼,位于一片他经常采集香草的区域旁边。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初绘制时,只是用炭笔在那里点了一个小点,代表水源。
但现在,在那个代表水洼的小点旁边,多了一个用极其细微的笔触、几乎难以察觉地画上去的……**箭头符号**。
箭头很小,指向溪流更上游的方向。
这个箭头,也绝不是他画的!
林枫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寒意再次顺着脊椎爬升,比在山顶时更加冰冷彻骨。
他以为返回营地就暂时安全了,以为那张地图上的诡异符号只是山顶的一次特殊事件。但现在看来,他错了。那个无形的“存在”,不仅跟着他去了山顶,跟着他回来了,甚至……在他离开营地的这段时间里,或者就在他刚刚返回,心神未定之际,再次在他的地图上,留下了新的“指引”?
这不再是远距离的警告或标记,这是一种持续的、渗透到他生活每一个角落的互动(或者说,干涉)。它似乎在不耐烦地,引导着他去往某个地方。
溪流上游,有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营地外那条潺潺的溪流,目光试图穿透茂密的植被,看清上游的未知。
满载而归的探索成果,此刻感觉像是一份来自深渊的邀请函。而这份邀请函的下一页,似乎正迫不及待地,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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