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长篇大论,掷地有声,反正就是主打不粘锅。
纪禾再次俯身告罪,不再多言。
钟离默然不语,只是用手指缓缓敲击着石桌面,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响。
他审视着跪在眼前的臣子,目光深邃如同古井。
至于魈的问题……钟离心中自是有一杆秤。
那是虚假之天编织的命运,并不好打破。
纪禾的担忧并非全无道理,只是方式过于激进。
嗯?
帝君的视线突然一凝,他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跟谋划,那这些东西?
纪禾看到摩拉克斯的难明的目光又凝聚在自己身上,也只能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嘶~你个老小子,确实深藏不露。
小院内再次陷入寂静。
这小辫子明明灭灭不断闪烁,宛如摩斯密码,最终还是沉寂了下来。
难得糊涂,就勉强算他混了过去
只能说不愧是最懂他的人,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事情做的也是干净漂亮。
茶香早已淡去,唯有阳光移动,将竹影拉得更长。
说回正事!
他不得不承认,纪禾的这番构想,虽然依旧带着其特有的、近乎冷酷的实用主义色彩。
但却并非一味排斥仙众,反而是试图将仙众的力量纳入一个新体系,赋予其新的、至关重要的平衡者角色。
这远比简单的排斥或视而不见要高明,也……更符合璃月的整体利益。
然而,这其中牵扯太广,变量太多。
仙众的性情、人心的贪婪、权力的腐蚀以及规则在实际操作中可能引发的剧烈冲突……每一点都需慎之又慎。
这绝非可以轻易拍板定案之事。
良久,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帝君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权衡,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并未立刻表态,而是缓缓开口,声音恢弘而沉稳:
“起来吧。”
“谢帝君。”
纪禾这才站起身,垂手立在一旁,依旧是一副恭顺臣子的模样。
至于内心是不是在痛斥昏君就不知道了。
君王年纪大了,被磨损了昏庸一点也是正常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均如此。
老爷子疼爱一些自己拐来的仔也是人……神之常情。
而一边的摩拉克斯倒也不知道面前恭顺的臣子内心戏码这么多。
只是把目光投向了遥远的虚空,沉吟许久才道:
“你之所言,牵扯甚广,所图非小。其中关节,非一时一刻所能厘清决断。”
他顿了顿,终于将目光重新聚焦在纪禾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纪禾,将你今日所言,乃至你对璃月未来政体、权力构架之全部设想,细细整理,条陈缕析,写成详尽的文书,递交于我。”
“待我详加考量之后,再作议处。”
这既是给了纪禾一个阐述的机会,更是一种沉甸甸的压力——
等你白纸黑字,落笔成案,便再无转圜余地,需承受最严格的审视。
接着,摩拉克斯话锋一转
石珀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泽,语气平添了几分深意:
“另外,既然你曾言,欲用枪炮丈量璃月的每一寸土地,用历史去发掘时间中的每一处隐患……”
他微微停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调笑意味:
“那么,届时的试炼,便依你所言,多加些担子吧。”
“除了孤云阁的旧日残响,或许……还会有一些新的东西,希望你能凭借你之手段,提前发掘、妥善处置。”
“莫要辜负了你今日之远见。”
嗯?一个魔神还不够?
这是打算再搞一些什么幺蛾子?
这无疑是大大增加了未来考验的难度和不确定性。
希望这个新的东西不会又是一尊魔神,毕竟能留给璃月使用的魔神不多了。
每一个魔神都是璃月最大的灾祸以及宝贵的遗产。
嘶,总不能是层岩巨渊的东西放出来吧?
不太可能,那些东西放出来天理再砸一个天钉都有可能。
摩拉克斯并不理会身边老臣心思的千回百转
以前只是听到这“贤臣”的事情都感觉加剧磨损
今天这一顿对话过来只觉得磨损更巨。
说完就是径直站起身,玄裳微拂,转身便向院外走去
那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与竹影中几步之间便已模糊
如同融入尘世喧嚣般悄然消失
只留下一院寂静。
纪禾独自站在院中,对着帝君消失的方向再次躬身行礼,良久才直起腰。
然帝君身形虽逝,其声竟似隔空再闻,清晰传入纪禾耳中,宛如磐石低鸣:
“尚有二问,文书之中,需你明晰。”
“其一,我骤然隐退,仙众惊疑难免。你凭何确保仙众能认可你所构建的新秩序,而不是愤然离去,或者……另起波澜?”
“其二,”
帝君之声微顿,复又响起,更显沉凝
“军权改革,干系重大,你推行军事独立,那么,此后这柄利剑,当执于谁的手中?是你纪禾……还是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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