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鸣神大御所的教育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难度不亚于让一个智力为九的弱智战士学会十级神术。
除非你的神术是那种喊着一袋米扛几楼然后哼哼哼……哼哼哼啊啊啊!之类的恶臭东西。
作为真正的战士,大部分还是以啊啊啊宝宝你是一个小蛋糕战吼起手接泰山陨……那就毁了,你想要毁了这片大陆吗?
……
海上的日子,在规律的帆索调整、了望哨的呼喊、日月星辰的轮转中缓缓流逝。
纪禾白日里多半待在甲板上,有时观测星象、记录海流数据,有时只是静静喝茶、看书。
他看的书也很杂,有璃月的农耕水利图册,有稻妻的民间怪谈笔录,甚至还有几本至冬语的机械原理概述。
更多的时候,他在写信。
铺开轻薄却坚韧的宣纸,以狼毫小楷蘸着混合了微量金粉的墨汁书写。
第一封信,收件人是挪德卡莱的故友。
措辞优雅而含蓄,如同邀请友人共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异国戏剧。
“见字如晤,时维暮春,东海之滨,有异域梨园将启新场。其台设于虚实之界,光影交叠,颇有观瞻之趣。闻彼处伶人善演重楼,剧情诡谲处,犹见残简自补,断墨重连,殊为奇观。”
“倘君有暇,可携友同来,此地神工巧匠,或可于笙歌暂歇时,觅得一二灵犀,缀其断续之痕,各有姻缘,成与不成,终看造化。”
封信时,他用了某种带有淡紫色徽记的火漆,印记并非任何已知章,而是一个仿佛齿轮与枝叶缠绕的图案。
第二封信,则是给凝光的。
“见字如晤,已离鸣神,蹈海西行,往须弥求知,彼邦智慧树冠参天,其下阴影亦深,甚合砥砺之术。”
“海灯佳节将至,璃月港万家灯火,千帆归港,正是繁盛人间景象。你诸事繁杂,需知张弛之道。庆典烟火虽美,莫要彻夜劳神,伤了根本。旧邸书房东壁第三格暗橱内,有前年自沉玉谷所得暖玉髓一方,令人取出置于你案头,可宁心静气。”
“另,海灯节后,可稍加推动,令那位金发的旅者与其飞行同伴,生出前往须弥游历之心,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她的旅程,亦不可或缺。”
“海天辽阔,纸短情长,保重自身。”
这封信以普通的火漆封缄,但凝光自然认得他的笔迹。
信由随船的信鸽带走。
那鸽子羽翼健硕,眼神锐利,脚环上有着万有铺子不为人知的暗记,振翅间便消失在天际。
第十五日破晓时分,了望哨传来带着喜悦的呼喊:“陆地!是须弥的海岸!奥摩斯港的灯塔!”
船舱内,纪禾合上手中那本至冬机械书,走到舷边。
远方,蜿蜒的海岸线在晨曦中显出深绿的轮廓,高耸的灯塔如同巨人手臂,指引着方向。
咸湿的海风中,开始夹杂着热带植物浓烈略带腐烂的甜香,以及隐约属于庞大港口的喧嚣气息。
奥摩斯港,到了。
等奥摩斯港的轮廓在破晓的薄雾中逐渐清晰。
不同于稻妻离岛的局促或海只岛的工业轰鸣,这座须弥最大的港口城市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咖喱的味道。
高耸的船桅密如丛林,各色旗帜飘扬,各国船只挤满了繁忙的水道,繁盛程度并不亚于璃月港。
栈桥向深水区延伸,码头区人声鼎沸,力工们喊着号子装卸色彩斑斓的香料桶、成捆的布料以及蒙着帆布的精密仪器箱。
爱拉尼深吸一口气,脸上终于绽开释然的笑容,连带着连日航行的疲惫都似乎消散了几分。
“纪先生,影小姐,欢迎来到须弥!这里就是奥摩斯港,智慧之国的门户!”
纪禾站在舷边,垂眼地打量着这座活力与混乱并存的港口。
还是跟以前大差不差,目光扫过那些穿着各异行色匆匆的人群。
须弥学者标志性的绿色长袍、镀金旅团佣兵粗犷的装束、枫丹技工沾着油污的工装、蒙德商人考究的礼服,还有更多为生活奔波的普通民众。
他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在欣赏一幅充满变量的动态画卷。
“嗯…知识、财富、**…还有海风都掩盖不住的…一点陈腐的学究气。”
这评价的声音并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身旁两人的耳中。
影依旧覆着面纱,静立如初。
奥摩斯港的喧嚣与活力对她而言,是比海只岛的工业景象更陌生的噪音。
人群的密度和流动速度远超稻妻城,那些投射过来的、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让她有些不耐。
微微侧身,想将自身与这过于鲜活的世界隔开,目光掠过那些堆积如山的货物和忙碌的机械,最终落在港口后方隐约可见的的古老建筑群轮廓上。
爱拉尼本来兴奋的情绪在纪某人的话语落下之后降到冰点,总感觉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以她较为广博的学识,还是能听明白纪某人话语中的留白。
“纪……先生,我们的仪器会运到那边的教令院专用货栈,我得先去办理交接和清关手续,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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