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从来帝王少心肠。
缩在群玉阁八米大床上,远眺山间清风与天上明月,纪某情不禁潸然泪下。
曾经宽厚仁德、仁民爱物的岩王帝君终究是远去了。
气抖冷,定体问,这君怎,我陷思。
看看这璃月,怎的就变成了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帝王昏聩的模样。
哦,是先帝啊,那没事了,还是继续蒸蒸日上吧。
推门的轻响打断了纪禾的忧国忧民之心,抬眼一看,黑心棉端着一碗热汤款款而来。
“大郎,该吃药了。”
凝光的声音清清冷冷,像落在玉盘里的冰珠子,手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莲子羹却散发着暖意。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家常便服,长发松松挽着,卸去了白日里的威严,倒真有几分照顾病患的模样。
如果忽略她眼中那抹看好戏般促狭光芒的话。
纪禾躺在床上,左肩缠了一圈绷带,整个人像条被风暴拍上岸的咸鱼。
身上的绷带没有给他的动作带来任何阻碍,当然,也没有任何作用,能对魔神有效果的绷带白术应该拿不出来。
他斜睨着那碗莲子羹,又看看凝光那张漂亮却写满你也有今天的脸。
“烂梗是要扣钱的,你这莲子羹里能混进去几斤砒霜。”
“哦?”
凝光将白瓷碗放在床头小几上,优雅地在床边的绣墩坐下,纤指拈起汤匙,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羹汤。
“这怎么能叫烂梗呢,这故事都被云先生收编进去,准备改几折戏剧出来。”
“还是说,你觉得加了糖的莲子粥不好喝,准备去喝白术刚抓的汤药?”
“别,莲子羹挺好,凝光大人亲手熬的,真下了砒霜我也得含笑饮下啊。”
纪禾扯了扯嘴角坐起来接过凝光手里的瓷碗,浅尝一口,嗯,糖霜加的有点多。
“我这几天就不出去了,免得被老……领导看到以为教训没给够还敢胡乱晃悠,外面的事情你帮忙处理一下。”
凝光坐在一边,看了一眼纪禾的手臂,绷带下面的裂纹也是够骇人的。
她还以为又有什么狠角色来璃月了,正准备拉个警报,却没想到只是单纯的人贱自有天收。
“万有铺子东主纪禾先生,因连日操劳,巡视层岩旧矿时不慎感染地脉阴寒之气,引发陈年旧疾,需静养数日。”
说完,轻笑一声,看起来也有妙事发生。
“如今璃月港内,上至富商巨贾,下至码头工人,皆知纪先生为国操劳,不幸病倒,慰问的礼单已经堆满了万有铺子前厅,伙计正头疼怎么处理。”
纪禾喝光甜腻的羹汤,咂咂嘴。
“啧,场面倒是周全,就是这陈年旧疾……我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小伙子哪来的陈年旧疾?”
“您忘了?三年前,您为了坑……呃,为了与至冬某位执行官进行友好商业磋商,在龙脊雪山‘不慎’跌落冰窟,落下体寒畏冷的病根。”
“……”
确实有这么个事情,不过那不是纪参议……跟纪某人没有半分关系
一碗羹汤见底,纪禾靠在软枕上,看着凝光收拾碗勺,忽然问道。
“层岩那边,留云真君开始折腾了?”
“正在准备,不过在留云借风真君视察完研究院成果之后有一些……小变故发生。”
凝光将碗碟放回托盘,拿起丝帕擦了擦手。
“另外,你点名要的阿巴图伊和他的助手也开始加快他的科研进度,大概再过几个月就能结束自己课题,到时候……”
纪禾扫了一眼凝光的动作,开口打断了后面的话。
“这事现在不着急,告诉阿巴图伊,别的不用管,先给自己的机械生命的课题结束,后续可以给他一份大礼。还有,让夜兰把最近关于须弥,尤其是沙漠部族动向的情报,挑重点的送一份。”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须弥的度假计划?”凝光挑眉。
“轻伤不下火线嘛。”
纪禾试图活动一下左臂,非常好用。
“况且,有些剧本,得提前预热。”
凝光看了他半晌,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你啊……有时候真不知道,是该佩服您这永远折腾不完的精力,还是该担心您哪天把自己彻底折腾散了架。”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通传声。
“凝光大人,纪先生,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前来探病。”
凝光与纪禾对视一眼,凝光眼里出现笑意,纪某人却很是木然。
这是打算……幸灾乐祸来了?
“请真君进来。”
凝光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瞬间恢复了平日端庄持重的模样。
门被推开,削月筑阳真君当先迈入,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正气凛然的模样。
只是手里……提着一个装满各色鲜果、草药,甚至还有两只活蹦乱跳的仙禽的大篮子。
理水叠山真君跟在后面,扶了扶眼镜,手里则是一摞看起来就很有年头的竹简书册。
“听闻纪先生染恙,特来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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