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革旧鼎新 第171章 革新（二）

鸣神的权能包含有浮世、风雅、天光。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实在是不如摩拉克斯实在，黄金、勤劳、繁荣才是人所需要的东西。

等盛夏来临，鸣神岛的天气愈发闷热，而民间那股因海只岛而起的躁动，非但没有因时节更替而平息，反而如同不断积蓄的暑气，愈发炽烈且显而易见。

风波不再局限于传闻和零散的人口流动，开始深刻地侵蚀鸣神岛原有的社会结构与民众心态。

人口迁徙的规模与范围都在扩大。

最初还只是失意商人、落魄武士和失业匠人，如今，连一些拥有稳定田产的农民，在听说海只岛工厂大规模招人待遇丰厚的消息后都悄悄背起行囊。

毕竟，鸣神岛的土地大多集中在旧华族和神社手中，佃农辛苦一年，所得往往仅够糊口。

而海只岛抛出的橄榄枝，有钱什么买不到？

“在鸣神岛，我们世代为仆，去了海只岛，或许就能成为自家的主人。”

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便难以遏制。

更令人心惊的是，一些在鸣神岛传承数代的手工业家族，开始面临熟练学徒和年轻子弟流失的窘境。

年轻人不再甘于花费数年、十数年去磨炼那些精妙却耗时费力的传统技艺。

他们被海只岛传来的消息所吸引：那边的新式工坊，需要的是能快速学习操作机械的人，工钱按件计算，多劳多得，晋升不看家世，只看能力和贡献。

“师傅，不是我不愿学这金莳绘的手艺，只是……学成至少要十年，出师后一件作品又能卖几个钱？海只岛那边，学会操作那台自动雕纹机，三个月就能上岗，一个月挣的摩拉，比您老现在一个月收入还多……”

这样的对话，在越来越多的作坊里上演，老师傅们望着弟子离去的身影，只能发出无奈的叹息。

所谓手艺与传承，还是等人吃饱后再来说吧。

商业领域受到的冲击更为直接。

鸣神岛本土生产的商品，无论是日用杂货还是工艺制品，在价格和样式上，都开始难以与万有铺子供应链和标准化生产出来的货物竞争。

与他们竞争的不仅仅是海只岛，还有璃月、蒙德、须弥乃至枫丹。

许多本地商铺为了生存，不得不开始转而销售海只岛的产品，本土产业萎缩的迹象初现。

离岛更是几乎变成了海只岛商品输入和鸣神岛原材料输出的中转站，其繁荣愈发与海只岛绑定。

町街巷尾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不再仅限于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隔壁村的小田氏，全家都搬去海只岛了，他儿子在那边什么工坊做事，前些天托人捎回来一大笔钱，把他家老房子翻修得比村头老爷家的还好！”

“是啊，你看海只岛那边，听说纪禾…就是那个万有铺子的大掌柜，出资建了好些学堂，不管出身，都能去读书识字、学习算数和工坊技艺。咱们这边呢？”

一种对现状的不满和对海只岛的向往，在民间迅速发酵。

年轻人聚在一起，谈论的是海只岛的见闻和机遇，眼神中充满了对改变的热切渴望。

那种曾经被永恒理念所压抑的进取心与物质**，如同解开了封印，蓬勃地生长起来。

甚至连一些低级武士和町人，也开始私下学习璃月文字和算数，暗暗为可能的“西渡”做准备。

这股由下而上、基于最朴素的民生诉求与逐利本能形成的大势，让鸣神岛的统治阶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社奉行神里绫人，虽凭借促成和谈与稳定局势的功劳，勉强维持了家族地位，并在新权力结构中占据一席……

算了，全靠纪禾在前面顶着，至于他有没有私下见过雷电影……大概是没有，否则他应该是活不到现在的。

跟一个武人讲道理，目前也就纪某人成功过。

而他现在面对民间这股弃鸣神，奔海只的风潮，也深感无力。

他能用权术平衡各方势力，却无法阻止民众用脚投票，去追求他们认定的更好生活。

社奉行麾下的终末番传回的消息越来越显示，单纯的高压或说教，在这种关乎饭碗和未来的选择面前，苍白无力。

更何况还有纪禾有意无意的引导……

天领奉行九条裟罗，忠诚依旧，致力于整编军队、维护治安。

她能肃清盗匪，镇压叛乱，却无法用刀剑去斩断人们追求富裕生活的念头。

她亲眼看到，一些被编入新幕府军的、来自平民家庭的年轻士兵，也在私下讨论海只岛的机会。

军心，在一定程度上，也受到了这股风气的侵蚀。

至于珊瑚宫心海……她有心无力，海只叛军的名号面对鸣神岛的人民不说相看两厌，多少也算的是势同水火血海深仇吧。

而在海只岛，投降鸣神放弃海神大御只信仰已经让珊瑚宫的威望跌入谷底，甚至可以说上层决裂。

支持珊瑚宫心海的一方大部分走向稻妻城准备争夺一席之地，千年坚持变现的机会总是不能放过。、

不支持珊瑚宫心海的一方试图负隅顽抗，但是在万有铺子把控的情况下只能无能狂怒，名义上维持海只岛跟珊瑚宫的运转。

而深居天守阁的雷电影，即便在“静修”中，通过八重神子或其他隐秘渠道，也必然知晓了外界的剧变。

她所追求的、摒除一切动摇与进步的“永恒”，在纪禾用摩拉和实实在在的生活改善所构筑的“另一种未来”面前，正面临着根基性的挑战。

她的无想一刀可以斩断魔神，却斩不断这弥漫在稻妻空气中、源于万千子民内心的**。

法某为众生**镀上的七种光辉，并不能限制人的**，只需要一点点诱惑就能破除，甚至滑向深渊。

这种向往，汇聚成的洪流，比任何武艺和权谋都更加强大。

在这股追求物质改善与个人机遇的滔天大势面前，任何试图阻挡的个体或旧有秩序，都显得如此渺小与徒劳。

使用神的权柄吗？可惜……

稻妻的变革，似乎神的强权甚至都无法企及。

除非，支付足够的血色代价，用梦想一心从民众之中彻底抹除变革的种子。

闭上眼睛回想千手百眼神像下的血谏……纪禾……

梦想一心散发的光芒时明时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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