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家?神里家那可真是天定的盟友啊。
跟海只岛扯上关系,就现在的局势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叛贼,那些小家小户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神里家能跑吗?
鸣神权现的权威被动摇,那些裂缝都需要血与火去弥补,
幕后黑手能不能逃掉不知道,社奉行这个二五仔跟海只岛的叛军肯定是跑不掉的。
在强大的权威之前,两者结盟以求生路非常合理,就是死……路上好歹也有个伴儿。
她回想起搜集到的零星信息,关于社奉行在动乱中恰到好处的自保,关于神里绫人那捉摸不透的行事风格。
“一个足够聪明,且跟我们一样走到死路的人,或许更能理解我们的意图。”
心海的眼神在兜帽的阴影下闪烁着计算的光芒,大家本来都在反抗幕府的道路上走的曲折蜿蜒。
而现在,大家都在死路上一路狂奔,从雷电将军遇刺开始,他们已经从反抗幕府变成了反抗神权。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神明的怒火需要平息。
“这很冒险,但……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准备一下,我们去拜访社奉行。”
最终珊瑚宫心海在几个神里家近仆的引导下,穿过精心打理却莫名显得空旷的庭院,来到了一个并不起眼的偏厅。
这些仅剩的仆人面上没有什么神情,享神里家俸禄数十载,跟着神里家主一起成为神明泄愤的祭品也是应有之义。
五郎被礼貌地拦在了厅外,尽管他明显不愿让心海独自面对,但在心海示意的眼神下,还是按捺住了担忧,守在外面。
偏厅内,神里绫人已然跪坐在主位等候。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常服,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标志性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仿佛之前那个在茶室中万念俱灰的人只是幻影。
但珊瑚宫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深处尚未完全褪去的血丝,以及那微笑之下,一丝极力掩饰的疲惫。
“海只岛现人神巫女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
神里绫人微微颔首,语气从容,听不出丝毫情绪。
“请坐,粗茶简陋,还望海涵。”
心海依言在他对面坐下,褪下了兜帽,露出平静无波的面容。
“冒昧来访,打扰社奉行大人静养了。”
她同样保持着礼节性的客套,目光却不自觉地快速扫过厅内的布置,有些简陋了。
侍女奉上清茶,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短暂地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沉默片刻后,神里绫人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核心,语气依旧平和。
“珊瑚宫大人此刻不在海只岛稳定人心,却冒险潜入这风雨飘摇的稻妻城,更是屈尊来访我这待罪之身……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吧?”
心海端起茶杯,指尖感受着瓷壁传来的温热,心中快速权衡。
神里绫人的直接,某种程度上印证了她的猜测,对方的时间不多,耐心也有限。
至于戴罪之身,你就不要问这个罪是什么罪了,影响两人并不多的情谊。
她放下茶杯,目光对上神里绫人,都没什么波动。
“我此行,是为寻找盟友,共同应对眼下稻妻……或者说,我们所有人面临的困局。”
“困局?”
神里绫人轻轻重复,他看着不太像,这明明是死局。
在这场混乱的戏剧中,雷电将军只要缓过神来,海只岛、神里家、大大小小的家族都不会有好下场。
而如果那股不知名的力量获得胜利……这个想法有些过于不忠诚了。
最重要的是,他不觉得有人能真正战胜雷电将军……非常自信。
“不知珊瑚宫大人所指的困局,是什么?”
不等珊瑚宫心海回答,神里绫人开始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是踏鞴砂的神罚?万有铺子跟愚人众的介入?亦或者是鸣神大御所?”
“所以,珊瑚宫大人找到了我?”
说到这儿,神里绫人轻笑一声,带着些许自嘲。
“一个自身难保,随时可能被推上断头台的罪臣?您是否……找错了盟友?”
“社奉行大人过谦了。”
心海平静回应,神里绫人现在这么说,代表着他自己也有想法,看起来这次的结盟很有希望。
神里绫人脸上的自嘲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慎。
他没有立刻回应心海的恭维,而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榻榻米的边缘,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最后也只是摇头。
“珊瑚宫大人,你我皆知,眼下并非客套之时,您寻求盟友,我亦然,但结盟,需有共同的目标,以及……清晰的利益划分。”
他抬起眼,目光锐利“你说困局,而我看到的,是死局,若要破局,我们需要知道,彼此手中有什么牌,又想从这局中,得到什么。”
他不再掩饰,直接将核心问题摆上台面。
“社奉行大人快人快语。”
心海坐姿依旧优雅,语气坦诚,大家都秋后蚂蚱,不由得不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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