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历阳码头。徐康一身戎装,亲率三万稚虎营及周仓部两万大军登上了太史慈调集的庞大舰队,鲁肃随行。
孙策、黄盖、韩当亦率领五千先锋,登船待发。孙策立于船头,看着与程普等老兄弟分离,心中虽有波澜,但目光更多是投向西方,充满了对建功立业的渴望。
程普在岸上相送,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拱手告别。
舰队启航,溯江西上,旌旗遮天,舳舻千里,气势磅礴。
十日后,徐康主力抵达武陵郡临沅(今湖南常德)。赵云调拨的两万荆南精锐已在此扎下连绵营寨,军容严整。赵云亲自出迎,银甲白袍,依旧英姿飒爽。
“子龙辛苦!”徐康下船,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荆南安稳,全赖你在此坐镇。”
“此乃云分内之事。”赵云沉稳回应,目光扫过徐康身后雄壮的稚虎营和跃跃欲试的孙策,心中明了,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然而,从合浦北上的两万交州军因路途遥远,且部分路段需徒步翻越南岭,至少还需二十余日才能抵达。
大军云集,却不能立刻进兵,徐康与鲁肃、赵云等人日夜研究入益路线。
巨大的益州沙盘前,鲁肃手持细棍,指向两条路径:“主公,诸位将军,目前入益主要有两条路。其一,自武陵西进,走崎岖山路,翻越武陵山脉,攻击巴郡东部的扞关、朐?(今重庆云阳、奉节一带),此路最为直接,但山高林密,道路艰险,粮草转运极其困难,易遭埋伏。”
细棍移向北方:“其二,走南郡的夷道(今湖北宜都),沿长江支流清江上游,可较为顺畅地进入益州巴郡。然,夷道乃至整个南郡,目前均在刘表掌控之下。若行此路,要么借道,要么强攻。以刘表之心性,借道几无可能,强攻则意味着我军需同时与刘表开战,两面树敌,非智者所为。”
徐康凝视沙盘,手指在武陵山区那条蜿蜒曲折的虚拟路线上重重划过:“刘表虽败与我手,但据荆州富庶之地,兵精粮足,暂不宜与之冲突。看来,唯有武陵山路一途了。艰险虽巨,却可收奇兵之效。”
徐康做出决断:“在等待交州军抵达的这二十余日,我们不能空等!子龙,你部与周仓部及稚虎营,除必要的警戒部队外,全部投入修路!征调本地民夫,给予钱粮,配合工兵,拓宽、平整乃至开辟通往朐?方向的官道、栈道!遇水架桥,遇山开路!我要的是一条能让大军和辎重相对顺畅通行的道路!”
“末将领命!”赵云和周仓齐声应道。
于是,在武陵西部的群山之中,一场与天争路的浩大工程开始了。数万将士和征调的民夫挥舞着工具,砍伐林木,凿击岩石,铺设路面,架设桥梁。号子声、敲击声、号令声,响彻山谷。徐康甚至亲自到施工最艰险的地段视察,鼓舞士气。
孙策及其部下也被派去护卫修路队伍,并清理小股山越骚扰和探路,这让渴望大战的孙策颇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憋闷,却也只能服从军令。
二十余日后,邓彪率领的两万交州军终于风尘仆仆地抵达武陵大营。这些士卒多来自岭南,擅长山地攀爬和林间作战,他们的到来,极大地增强了山地攻坚的能力。
九万大军(三万稚虎营、历阳两万、荆州两万、交州两万)终于齐聚武陵。徐康下令全军休整五日,检查装备,补充体力,同时让远道而来的交州军熟悉环境。
中军大帐内,徐康召开了战前最后一次军议。诸将林立,气氛肃杀。
“诸位!”徐康目光如电,扫过全场,“道路已初步畅通,粮草已备,将士已集!益州门户,就在眼前!此战,关乎我等未来大业!孙策、黄盖、韩当!”
“末将在!”孙策精神一振,踏前一步,黄盖、韩当紧随其后。
“命你三人仍为先锋,待大军开拔,率本部五千精锐,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清除沿途关隘哨卡,为我主力打开通道!遇敌坚决打击,但不可冒进,随时与主力保持联络!”
“得令!”孙策声音洪亮,充满了战意。
“周仓、邓彪!”
“末将在!”
“命你二人各率本部,紧随先锋之后,护卫两翼,清剿残敌,确保粮道安全!”
“遵命!”
“赵云!”
“末将在!”
“你率荆南精锐,与稚虎营一同作为中军主力,随我行动,直扑巴郡核心!”
“诺!”
“黄旭!”
“末将在!”
“你驻守武陵两年,熟悉武陵地形,武陵粮道由你守护,同时防备江北刘表。”
“诺!”
“传令叔致和公奕,补足兵员,守好荆南,防备刘表。”
“鲁肃随中军参赞军务。柳志之接收使团,紧随大军之后,克一地,治一地!”
“明白!”
徐康最后走到大帐中央,声如洪钟,传遍全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益州富饶,却暗主在位,正待我等拯其民于水火!望诸位奋勇向前,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愿随主公,扫平益州!建功立业!”帐内诸将,包括心潮澎湃的孙策,皆齐声怒吼。
五日后,武陵大营号角长鸣,旌旗招展,九万大军如同一条苏醒的巨龙,沿着新修整的道路,浩浩荡荡,向着西边那云雾缭绕、关山重重的益州开拔。
燥热的南中之地,典韦正光着膀子,督促麾下的山岳营将士演练山地攻坚战术。
典韦如同一尊黑铁塔,浑身肌肉虬结,汗水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
参军桓阶拿着一封密信,快步走来,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恶来将军!广信急报!”桓阶声音急促,“主公在武陵集聚九万大军,兵锋直指巴郡!”
“什么?!”典韦铜铃般的眼睛一瞪,一把抓过书信,典韦虽然识字不多,但关键信息还是看得懂的。
典韦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旁边亲卫一哆嗦,“哈哈哈!好!主公终于动手了!俺老典在这南中磨蹭了这么久,早就憋坏了!伯绪,咱们怎么办?是不是立刻北上,去跟主公会合,干他娘的啊?”
桓阶比典韦冷静得多,桓阶捋着短须,眼中闪烁着精光:“将军稍安勿躁。主公大军自东而来,声势浩大,必然吸引益州主力布防东线。此正是我南中大军建功立业,为主公献上大礼的绝佳时机!”
桓阶拉着典韦走到南中沙盘前,手指顺着牂牁江(今北盘江、红水河)一路向北:“将军请看,刘璋新立,内部不稳,其注意力必被主公吸引。我军如今已控制益州郡、牂牁郡大部,兵精粮足。此时不应北上会师,而应趁虚而入,全力北攻!”
典韦凑过来,粗壮的手指点在朱提郡(今云南昭通)上:“打这里?”
“不止朱提!”桓阶的手指坚定地向上移动,越过朱提,直指键为郡南部(今云南昭通北部、四川宜宾南部),“我军当兵分两路:一路由将军亲率主力,强攻朱提,打开北上门户;另一路偏师,沿牂牁江水陆并进,奇袭键为郡南部的江阳、符节等地!此地乃益州南部屏障,一旦攻克,便可威胁巴郡侧翼,甚至截断益州与南中的最后联系,与主公东路大军形成夹击之势!”
典韦听得两眼放光,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率先杀入成都的场景:“好!就依你的计策!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三日后出发!老子要亲手把刘璋那小儿的脑袋拧下来,给主公当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