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黑色小石子静静地躺在云皎皎的掌心,方才一闪而逝的诡异符文和黑铁牌的灼热感仿佛只是错觉。
但它绝不是错觉。
云皎皎的心脏怦怦直跳,指尖甚至有些发颤。王长老送来的灵石里,竟然藏着这种东西!这绝非偶然,更不可能是天然杂质!这是精心设计的隐藏和传递!
他(或者说他背后的人)算准了她不敢轻易动用这些灵石,甚至算准了她可能会因为怀疑而进行检查?还是说,这本就是一次广撒网式的试探,无论谁收到这些动了手脚的灵石,都有可能发现这枚石子?
这枚石子又是什么?一种信物?一个追踪标记?还是……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古老之物?
云皎皎不敢再向其中注入灵力,生怕引发不可控的后果。她小心翼翼地将石子放在桌面上,退后几步,仔细观察。
石子通体漆黑,没有任何光泽,表面粗糙,看起来平平无奇,丢进路边石子堆里绝对找不出来。若非它恰好被藏在灵石内部,又被她误打误撞敲碎灵石发现,根本无人会注意。
她想起黑铁牌刚才的异动。这石子和黑铁牌有关联?
犹豫再三,云皎皎将怀里的黑铁牌取出,缓缓靠近那枚黑色石子。
就在两者距离缩短到寸许之时,黑铁牌再次传来明显的温热感,牌身上那些模糊不清的纹路似乎都微微亮了一丝。而那枚黑色石子,也同步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与之前那幽蓝寒气同源却更加隐晦的冰冷波动!
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共鸣!
云皎皎猛地缩回手,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两样东西。
黑铁牌是谢玄给的,能让她自由出入藏剑阁,并对地下寒气有所反应。这黑色石子是器峰王长老秘密送来的,也与寒气有关?
难道谢玄和器峰背后的人,目标其实是相同的?都是指向那被封印的存在?只是手段和立场不同?
这个猜想让她感到一阵寒意。如果连谢玄的目的都并非那么纯粹……
她立刻摇头甩开这个过于骇人的想法。至少目前来看,谢玄是在引导她,甚至某种程度上保护她(虽然方式很魔鬼),而器峰和窗外人则明显不怀好意。
当务之急,是处理掉这枚危险的石子。
直接扔掉?不行,万一被不该捡到的人捡到,或者这本身就是个追踪器,那她的位置就暴露了。
毁掉?怎么毁?她尝试用普通匕首切割,石子纹丝不动,连道划痕都没有。用力捏,更是蚍蜉撼树。
云皎皎的目光落在了那张绘有符文的油纸上。陆仁甲给的东西,或许能派上用场?
她将油纸展开,小心翼翼地把那枚黑色石子放在符文中央,然后仔细包裹起来,一层又一层。
当油纸完全包裹住石子后,黑铁牌的温热感和石子散发的微弱波动果然都减弱了大半,虽然并非完全隔绝,但已不再那么明显。
稍微松了口气,云皎皎将这个油纸包再次塞回那袋灵石的最底部,然后将整袋灵石都扔进了储物袋的角落,打定主意不再碰它们。
处理完这意外的“惊喜”,云皎皎感到一阵心力交瘁。危机环伺,步步惊心,她就像走在一条布满陷阱的钢丝上,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看了一眼桌案上空白的纸张和那厚厚的《剑峰规训》原册,谢大佬那“七百遍重抄”的命令言犹在耳。
抄吧!还能怎样?
至少抄书的时候,能让她暂时忘记那些纷乱复杂的阴谋和危险,获得片刻的宁静(虽然手会很酸)。
她认命地铺开纸,磨墨,提起笔,开始一笔一划地抄写。
“剑峰弟子,当以守护宗门为己任……”
“勤修苦练,不得懈怠……”
“尊师重道,不得悖逆……”
规训的文字枯燥而刻板,但她抄着抄着,心神却渐渐沉浸进去。或许是因为精神过度紧张后的疲惫,或许是因为重复劳动带来的放空,她竟然进入了一种物我两忘的状态。
手腕机械地运动着,笔尖流淌出的墨迹似乎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韵律。她没有再去刻意隐藏什么符号,只是纯粹地抄写。
然而,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她体内那缕被谢玄剑气涤荡过后残留的极微弱冰寒剑意,竟随着她的呼吸和笔尖,一丝丝、一缕缕地,融入了墨迹之中。
她抄写的文字,乍看之下与寻常无异,但若以神识仔细感知,便会发现每一笔每一划都蕴藏着一丝极淡却无比精纯的锋锐与寒意,仿佛不是用墨书写,而是用无形的剑气刻画而成!
不知不觉间,天色再次暗沉下来。
云皎皎终于感到手臂酸麻难忍,从那种奇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她甩了甩手腕,看向自己抄写的一沓纸,不由得一愣。
这些字……好像和之前抄的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看起来更顺眼,更……有气势?
她摇摇头,只当是自己累花了眼。
就在她准备休息一下时,殿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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